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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凡隐】仙草糖葫芦

第十五章

陵越自是不知楼上发生了什么变化,他到大堂中要找掌柜,却被账房先生告知说掌柜回屋歇息去了,他抬眼看天色,还未到掌灯时分,大掌柜便撇下所有房客回房歇息,心中有些纳闷。

陵越问:“方才我让你们请的大夫到了吗?”

账房先生笑道:“请了!请了!马上就来!客官你再等等。”

陵越点点头,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却听账房先生在那边骂:“格老子的!掌柜去歇息那是天经地义,你们偷懒算是什么?今天那去送尸的老三哪去了?到现在还没回来!他要是回来,就让他滚蛋!”

他发了通脾气,便转身去催厨房,一旁擦桌子的店小二与另一个扫地的嘀咕:“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,往日掌柜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开门迎客,害得我们也要跟他连轴转,如今天没黑就歇息,你说奇不奇怪?”

扫地的人四下看了看,挤眉弄眼道:“这个我知道,掌柜让老李去窑子要了两个女人,如今怕是睡在温柔乡中咧!”

接下去的淫词秽语听得陵越直皱眉头,却捕捉到至关重要的一点,寻思:“张小凡到底离开那短短的时间,遇到了什么人,而他中淫毒,为何掌柜如此蹊跷,竟也平白无故寻妓?”

陵越打听了掌柜所居之地,吩咐一会儿大夫到了直接带去他的房间,便出了门。

来到门口,陵越看大门紧闭,便寻到后院,翻墙而入,走不了两步,便听到屋内男女交媾的动静,心中一热,极不情愿进去,只是若等掌柜解了药性,便什么也查探不出了。

陵越蹲下身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子,轻声走到窗户下,偷眼看进去,寻到了床帐的位置,正是对着窗口不远,手里的两块石子顿时射了进去,一切声响戛然而止。

陵越抬步进去,好在床帘将里面的人遮挡住,里面的人也看不到他,便稍稍抬起一角帘子,寻到女人手腕上抓着的胖手,搭上去探脉,果真与张小凡身上的症状一样。

陵越又仔细盘问了些事宜,便解开他们的穴道,起身回了客栈。

他回到房间内,丁隐正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张小凡。

丁隐听到动静,回头看是陵越,目光便忍不住在他受伤的唇上一再逡巡,又清楚地看见他脖子上一片片的红痕,心痛如绞,不忍再看,低下头抓着手中的湿布不语。

陵越走到床前,看小桌上放着剩着药渣的碗,问道:“刚刚可是大夫来过了,他如何了?”

丁隐低声道:“大夫说毒已经自行解了,只是胸口那一剑伤得重,要好生养着。”

陵越敛下眉,亦不敢去看丁隐,只说:“这一剑说到底是我刺的。若我早些发觉他的异样,也不会……”

“师傅!”丁隐忽然打断了他,捏着拳头只能把愤怒尽数往回吞,“这件事等他醒来,他自有决断,不必与我多说什么。”

陵越愕然,看他额上青筋乱跳,嘴唇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斑斑,心想:“我与那张小凡虽然被药物所害,然而还是逾矩了,他心中不快也是自然,我还是先暂时避嫌为好。”

陵越离去后,丁隐呆呆看着门口,心中又忍不住懊悔:“师傅这几个月悉心教导我,对我处处关照,他对我的恩德,就算让我为他去死,那也是心甘情愿,何况……何况师傅根本打不赢小凡,小凡逼迫他,已经令他难堪至极,他心中另有心爱之人,此刻是何等的痛苦煎熬,我非但不体谅师傅,又怎能这般对他说话?”

目光转向张小凡因失了血色苍白的脸,心中酸楚,想到:“我本与他两情相悦,却因这一剂糊里糊涂的淫药,弄得里外不是人,往后要如何是好?”

丁隐终夜守着张小凡,始终没展过眉。

第二日早晨,张小凡醒来,看丁隐双目呆滞又空洞,眼皮底下又一片青黑,忍不住莞尔微笑。

丁隐看他醒了,连忙收敛了神色,回身去斟了杯水,扶他起来喂他喝了。

张小凡道:“你怎么这幅样子?照料了我一夜吗?”

丁隐紧张道:“你……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?”

“记得……记得一些。”张小凡满脸羞愧。

丁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,低声问:“你……你说一说。”

张小凡看着他唇上的血印,心情愉快,道:“我做了什么,你不知道吗?”

丁隐愕然,转念一想,也就明白了,心想:“原来他中淫药后将师傅认成了我,他没有辜负这段情谊,只是世事弄人罢了。”想到此处,竟是在万般痛楚中找到了些许安慰。

丁隐勉强笑了笑,问他:“你又说你不记得了。”

张小凡其实也只记得些片段,根本连不起来,做过什么也模糊得很,只是昨晚温香软玉在怀,要说什么都不做,那简直就是圣人了。

张小凡素来爱和丁隐玩闹,逞威逞能的话也说了不少,如今记忆不全,便大致串了起来,在他耳边得意道:“我记得咬了你的嘴唇,解开你的衣服,抚摸你全身,你在我身下颤抖,成了我的人。”

丁隐的掌心立即被指甲抠出了血,颤声问:“你可记得你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?”

张小凡纳闷道:“不是你恼我逼你,将我刺伤的吗?”然而脑海却突然闪过陵越羞恼潮红的脸,顿时一阵心寒。

张小凡惊怒道:“你……你是说……昨晚不是你?”

丁隐紧紧握住他的手,打起精神安慰道:“小凡,你中了毒,这不是你所愿。”

张小凡头痛欲裂,虽不知自己做到什么地步,但对陵越这样心性高洁的人来说,做没做到底,都已经是莫大的羞辱了,顿时羞愧难当,当下便挣扎着下床。

丁隐慌忙扶住他,道:“你不要动!伤口会裂开。”

张小凡讷讷地看着他,心中越发悲戚:“不,我怎么会只是欺辱了陵越一人?我还辜负了丁隐。”

丁隐见他呆滞地看着自己,也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,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坐回去,叹声道:“事已至此,你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,而辜负师傅吧?”

张小凡心乱如麻,喃喃道:“他不该只是伤了我,就算他要我的命,也不为过。”

丁隐心痛道:“你不要死,我替你赔命便是。”

张小凡一惊,紧紧拉着他的手臂,道:“是我做错了事,哪有你替我抵命的道理?”

丁隐恍惚道:“那……我们怎么办?”

张小凡沉默许久,手上握着他的力道渐渐松开了。丁隐心中一片凉意,已是差不多知道他的意思了。

张小凡沉声道:“既然他没有一剑杀了我,便是不想要我的命,除此之外,我也……也无法做出什么补偿,但我必为此事负责任。”

丁隐双眼顿时黯淡下来,两人相握的手都渗出了汗液,越来越滑,最终还是分开了。

张小凡想了想,说:“你叫陵越来,我要与他谈一谈。”

丁隐点了点头,垂着肩转身出去了。

张小凡闭着眼等了一会儿,听见门开合的声音,淡淡道:“听阿隐说你昨晚出去许久,查到了什么?”

陵越找椅子坐下,道:“掌柜也同你中了一样的毒。”

张小凡冷笑道:“玉无心在丁隐面前将那银子抛给我,我料不到她这样胆大包天,中了她的道。”

陵越有些担忧道:“你真的不跟阿隐说了?”

张小凡叹息道:“你也看他有多心软,不给他些教训,他怎会痛下决心?”

陵越道:“此事不要太过。”

张小凡摇摇头:“我省得,倒是你,昨晚多加冒犯了,对你不住。”

陵越看了眼他的伤,道:“无碍,我刺你一剑,算是两消。”

张小凡微微一笑:“玉无心来得太过蹊跷,与赤魂石一定有重大干系,先让她自以为稳操胜券,卸下心防,我们也好顺藤摸瓜,将她背后之人连根拔起。”

陵越目光如炬,道:“你答应要帮他,果真不择手段,连他也骗了。我以前常听鬼厉狡诈狠辣的传言,平日里看你与丁隐相处,全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,令我疑惑了好些日子。”

张小凡想起丁隐方才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,心中好笑,道:“与他在一起的当然是张小凡,不是鬼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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