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深山】论如何向老婆讨钱花

十一

扁头叫住陈深:“诶!头儿!大家伙儿都在看热闹呢,你不去啊?”

陈深往后边看了一眼,觉得唐山海面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厌烦,沉声道:“难道我自己没老婆要看他们恩爱?”

扁头嘀咕道:“得了吧,你那老婆,还不如没有呢。”

陈深回头拍了他一下,冷声道:“说什么呢?”

扁头嘿嘿笑了一声,道:“头儿,这处里到现在还嘀咕着你上次打老婆那事儿呢。说得可难听了。”

陈深挑挑眉:“那你就没给我争辩几句?”

扁头立刻表忠心说:“我当然跟他们说了,我就说——我们头儿那是一时糊涂,这不是脸被打青了吗?说不定头儿是自卫反抗。”

陈深点点头:“还有吗?”

扁头讪笑道:“然后柳美娜那小娘皮就抢着说张主任被您给打得现在还下不了床。诶!头儿!你真的下得了手?”

陈深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,说:“无论他是什么身份,是我的老婆就得听话,翻了天了还得了?”

扁头竖起拇指:“头儿,这我得服你,就是!老婆就要乖乖听话嘛,要她往东,不能往西,这感觉……想想我就浑身苏爽。”

陈深勾着扁头的肩往前走:“所以说还是得找一个好的,启山平时就很不错,不管我,还特大方,在别人面前没有一次让我面子上过不去的,关键是……没钱的时候,还能找他要。”

扁头笑着摇头:“我娶媳妇儿可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
陈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:“对!你说得对!娶媳妇儿最重要的,首先不是大度和给钱,首先是长得顺眼,身材样貌要过得去,前凸后翘是上上等,不过这样的老婆,可真是难了。”

扁头挠挠头:“头儿,说呗!我向您取取经。”

陈深拍了拍他的肩,说:“这好看的老婆啊,必须有两个中的一种特质,或是性子安静在家呆着不出门,像老毕的老婆,或是一心一意忠于感情,像我老婆,懂吗?”

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:“我懂了,头儿。你是说要是老婆太漂亮的,也很麻烦,容易戴绿帽儿。”

陈深满意道:“还不算太笨,有对象了吗?”

扁头苦着脸说:“头儿,就算我看上了人家姑娘,我这一穷光蛋,连朵花儿都买不起,我要是像唐队长,一出手就九十九朵玫瑰,那我肯定手到擒来。”

陈深无奈地从裤袋里掏出一沓钱,扁头在一旁看得眼睛冒光。

扁头手指靠过去要碰钱,陈深手一晃,抽了一张十块的塞给他:“去去去,别缠着我了。”

扁头咂咂嘴:“头儿,自从你娶了老婆以后,就像突发横财一样,这随便一掏,就是以前您十倍的工资呀!”

陈深道:“当队长的当然要深明大义,牺牲我一个成全千万家。”

扁头笑道:“头儿这是为光荣而战呐。”

两人说着,后面的人群也渐渐散了,徐碧城看到陈深,抱着花追上来,唐山海也快步跟上。

陈深看了一眼花,笑说:“很漂亮,唐队长果然懂女人心。”

徐碧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,眼中尽是楚楚动人的哀愁。

陈深看了只觉怒火高涨,故意对她视若不见。

唐山海道:“要说讨人欢心,我哪能在陈队长面前耍大刀?”

陈深道:“你们有节目,我晚上也是有节目的,这大刀还是不在这么多人面前耍了,启山也不爱这些小把戏。”

唐山海眼角余光看到徐碧城黯然的神色,故意发问:“哦?陈队长还有什么节目?”

陈深道:“今天是启山生日,晚上约好跟他出去。”

其实陈深倒也真有这个打算,餐厅都约好了,就等回去接张启山出去,谁想回去前还要看场倒人胃口的戏。

陈深开车回到家,张启山已经穿戴整齐了。

陈深扶起他,问:“出去真的没事吗?”

张启山笑道:“难得你请我出去,我当然要给你面子。”

陈深扶他上了副驾驶座,边开车边说:“你要是女的啊,那就好办多了,我上永安百货买一条金项链给你,或者让裁缝老板做一条最时兴的旗袍,或者是让人在法国给我带瓶几千块的香水送你,选择那就多多了。”

张启山淡笑道:“真是可惜了,给你出了这么一个难题。”

陈深道:“男人爱权势爱车爱枪,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能拿出比我更好的,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启山。”

张启山说:“按照你的意思往下说,该是说随便请一顿就行了,是吧?”

陈深说:“请你出来一趟,就不是一件随便的事。”

陈深来到一家餐馆,特意让人挂上了红灯笼,空了大厅的空位只让人摆一桌,其余的都在楼上吃。

陈深把张启山引到厅堂里唯一的那一桌,让他坐下。

陈深道:“你等着,马上就好。”

张启山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。这家餐馆是出了名的东北菜馆,有时候他跟副官馋了,都会来这里打牙祭,陈深来这还摆这种阵仗,无非是想亲自下厨。但是他记得陈深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平日里见到厨房都绕道走的,把君子远庖厨演练得十成十,如今倒是主动跑去抽油烟,这不得不令他心生愉悦。

陈深去了很久,围观的人倒是越来越多,张启山十分有耐性的等待,被几十双眼睛盯着都面不改色地喝茶。

“张……张主任?”

张启山回头看,却是唐山海和徐碧城。

两人也一脸惊讶地看他一个人坐在大厅中央。

张启山对他们点点头:“二分队唐队长,还有唐夫人,晚上好。”

唐山海惊讶道:“没想到张主任会记得区区,您这是……在等陈队长?”

张启山让旁边的伙计再添两个座位,让两人坐下。

唐山海推辞道:“这……今晚陈队长和张主任庆贺生日,我们怎么也不能打扰。”

徐碧城倒是坐下了,也招呼唐山海坐,说:“旁边都没位置了。”

张启山淡淡道:“没事,都坐吧。”

唐山海硬着头皮坐下了,目光闪烁地看着周围。

徐碧城道:“怎么不见陈深?”

张启山道:“现在应该在厨房。”

徐碧城惊讶地看着他,脱口而出:“不可能,陈深不会做饭,也讨厌厨房的油烟味。”

张启山冷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徐碧城咬着嘴唇,僵笑道:“那就惨了,他不会做饭,第一次做出来的,那能吃吗?”

张启山只回答了一句:“陈深只做有把握的事。”

事实上张启山所料不错,陈深不是第一次做菜,他已经提前一个月来这里学习了,只是张启山这阵子都忙得不着家,后头更是受伤在家休养,根本就不知道他跑来这里,心中也没什么期待。

一时桌面上就只剩下张启山给两人倒茶的流水声。

“启山!等得久了吧!”陈深从里面兴冲冲地出来,还换了一身衣服,喷了点香水掩盖身上的油烟味。

陈深看到徐碧城和唐山海的时候,也是一愣,满面的笑容也缓下来了,说:“你们怎么也来了?”

徐碧城窘迫道:“我见门上挂着灯笼,你知道……我喜欢灯笼的。”因为陈深曾经送过灯笼给她做礼物。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爱到至今的男人,只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从未改变。

陈深倒是也想到这一茬了,尴尬地朝张启山那边看了一眼,这一切的准备都因这一句话索然无味起来似的。

上菜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了,唐山海目光乱飘,倒是引起了张启山的注意力。

当狗肉煲上来的时候,唐山海忽然站了起来,伸出手推挡了一下,接住狗肉煲说:“这个这么重,我来吧。”

张启山和陈深同时注意到狗肉煲底下缩回去的手枪。

张启山面色微微一变,站起来说:“二位请吧。”

唐山海和徐碧城惊讶地看向他,料不准他会直接赶人。

张启山手指敲了敲台面,语气冰冷道:“今晚的家宴陈深和我都极其重视,并不希望受到外人的打搅,二位请回。”

张启山的命令语气太过严厉了,唬得唐山海和徐碧城一时间也不敢呆在这,站起来告辞。

陈深道:“我送你们吧。”

三人走到车旁,唐山海微微欠身道:“不好意思,打搅你们了。”

陈深笑了笑:“启山他人很好的,二位不要生他的气才好。”

徐碧城低着头说:“我都不知道老师会做饭呢。”

陈深笑道:“男人结婚前跟结婚后总是不一样的。”他有些不放心张启山独自一人留在饭馆里,匆匆结束了话:“唐先生和唐太太也是要庆祝的吧,那就不打扰了。”

陈深回到饭馆的时候,张启山已经吃了一半了,陈深拉出椅子坐下,说:“这么好吃,都等不及我了?”

张启山用手帕擦了擦嘴,说:“我怕等一下要说的话,会令我难以下咽。你也准备了不少时间,可惜了。”

陈深道: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,你过完寿再说吧。”

张启山毫不领情:“徐碧城带着刺杀任务接近你?既然她和那些刺杀你的人在一起,就脱不了干系,你这样很危险。”

陈深皱了皱眉,下意识反驳说:“不是,碧城是一个诗一样画一样的女人,她做不来这些。”

张启山道:“清醒点陈深,这不是一个能诗情画意的年代。”

陈深忍不住高声道:“所以这才显得她是这样的难能可贵啊!”

张启山顿时沉默下来。

陈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也噤声了,两人面对着面,却一句话都不说。

他看场面实在是太凝滞了,便装作低头吃饭的样子。

张启山说:“陈深,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,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样,拥有所有美好的特质,但是你太高了。”

张启山站起身穿了外衣,对坐着不动的陈深说:“很感激你的心意,这份礼物本质上令我由衷的感到愉悦,遗憾的是计划总不会这样完美无缺,你尽力了,我也尽力了。”

张启山走出去,拦了一辆黄包车,闭着眼睛让夜里的微风吹拂着脸,一路上行人稀少,不然都是成双结对依偎着回家,看着他们瑟缩着发白的笑脸,张启山反而觉得这夜风更凉了。

那一晚陈深彻夜未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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