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深这几天热情得张启山都有些吃不消,而且自从陈深手头宽裕以后,隔三差五就请他出去喝酒或者是买礼物送他,说要帮忙的事一句都不提。
一天晚上陈深又回迟了点,张启山就顺口问了几句。
陈深把领带扯下来,脸色也不是很好:“这几天跟着老毕审犯人。”
张启山让了一下座位,让他坐过来。
陈深一点都不客气地横躺在张启山腿上,享受着张启山给他揉太阳穴。
张启山说:“你要我帮忙,跟这个‘宰相’关系很大吧?”
陈深摇摇头:“暂时还没有突破口。”
张启山看他谈性不大,换了个话题:“今天副官接到电话,是兰芝表姐那边的,说是李士群那边有个家宴,请了毕忠良去,也点名要你去。”
陈深说:“那就一起去,不然李士群这老家伙又要灌我酒。”
张启山问了日期,想想那天也没什么事,就应承下来。
当天晚上两人着装好,一起去赴宴。
李士群一见到张启山,就忙不迭过来打招呼,连同站在一旁的陈深也多被奉承了几句。
陈深看他们打官腔,很是无聊,找了个理由脱身,到一旁取了些点心和饮料吃。
又过了一会儿,张启山回来,陈深看了看周围,问:“李士群去接人了?”
张启山拿起桌上的酒水也喝了点,点心倒是没有碰,他不太喜欢甜的,摇着手里的玻璃酒杯,说:“毕忠良和表姐也都在外面。”
陈深扔了两个葡萄进嘴里,说:“我听说了,是李士群想拉裙带关系,把他外甥女婿安排进来,可怜的老毕。”
张启山对这种走后门见怪不怪,本来这种小辈他是不需要来参与,要不是陈深他也不会来,无所谓是什么人。
门前一阵骚动,张启山和陈深同时看向来人。
最前面的是李士群夫妇,再来是毕忠良夫妇,侧面一对年轻男女。
没什么好稀奇的,张启山只是看了一眼,转头就发觉陈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年轻女孩子看。他的神情实在是太异样了,张启山不得不回头再观察那个女子,发现她更是一副泪光闪闪动容的样子。
两人就像一对久不见面的情侣,只差没有写在脸上。
毕忠良和李士群的目光微闪,笑着介绍:“这位是我的外甥女徐碧城,这位是碧城的丈夫唐山海。”
李士群介绍:“碧城山海,这位是特高课张启山张主任。”
张启山跟他们一一握了手。
李士群又介绍:“这位是张主任的爱人陈深,也是76号一分队队长。”
陈深久久握住徐碧城的手,灯光急慌慌地罩在她的脸上,那些长远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,特别令人怅然若失。
唐山海脸色很难看,他下意识看了眼张启山,发现他竟然面色如常。
毕忠良有点看不下去,从陈深身边擦肩而过时干咳一声,低声说:“小赤佬,你够了啊。”
陈深心中一惊,急忙收起异样,翻滚的感情却沉在心底翻涌,做梦似的应付了一晚上,其间目光管不住,频频往徐碧城身上飘,山珍海味吃到嘴里都不知道什么味。
在座的都是人精,吃得不动声色,一场家宴下来都有些肚子胀气。
陈深回到家才有些缓解过来,马上皱眉头说:“糟了!”
张启山倚在床上看报纸,乜斜了他一眼,说:“我看那小女孩也没什么特别的,看把你迷成这样。”
陈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,变得有些嬉皮笑脸,辩解了一句:“她是我以前的学生,就是有点惊讶。”
张启山淡淡地道:“我会看不出来?”
陈深遇到故人,到底没什么兴致说话,洗了个澡匆匆上床。
张启山放下报纸,说:“看来旧情人另嫁他人,对陈队长打击挺大的啊。不过以后一起共事,就别当面给别人戴绿帽子,你不怕丢人,我还怕。”
陈深纳闷地看了他几眼,用脚踢他的腿:“你真大方,一点都不生气啊?”
张启山躺下,关了灯,屋里的窗帘都拉上了,黑得不见五指。
张启山说:“要是生气,不早就被你气死了?”
陈深干笑一声,心里却想:“这哪里一样,不过他既然不生气,就代表没喜欢我,倒是公私分明得很,真是不可小觑。”
陈深想通了,也觉得一身轻松,毕竟这场婚姻就是逢场作戏,就算上了床那也还是逢场作戏,有了感情就不好了,感情令人冲动行事。
张启山躺了一会儿,忽然说:“别把脚塞我这儿。”
陈深不要脸地用脚蹭他的腿,说:“冷啊,借我用用。”
张启山说:“你这样谁睡得着觉?离我远点。”
陈深凑到他背后用脸蹭他的头发:“以前不还是这样?”
过了好一会,张启山没什么动静。
陈深心一慌,问:“你……你生气啊?”
又等了一会儿,没回音,撑起身看他,发现他睡了。
陈深被他这两句话搞得彻底睡不着觉,反复猜测张启山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,要是生气也不会一下子睡着了,要是不生气那这两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责怪的意思。
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,醒来的时候身旁没了人,一看点却是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。他暗骂几句,倒是也没有多急,反正他整天不务正业也不在处里,上班迟不迟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影响。
他在家里慢悠悠地吃了早餐,就上了车,想到今天徐碧城也上班了,有些烦躁地捏紧衣领,过了一会儿觉得透不过气,又拉开。
总之初恋对象来了,一切都不那么正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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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后会拮据过活的陈队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