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陈三六X崔略商】归路

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hhhhhh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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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“追命大人,有你的信!”

追命开门,接了小童的信,又给了他打赏的银子。

他打开书信,上面只有几字:“速来,救命。”又看落款,是“连半城”。

追命面色一变,快速收拾了包袱,不忘带上酒葫芦,疾步走到诸葛正我的房里。

诸葛正我打开信封,思考半晌,说:“连半城?我记得他是淮左连家庄的庄主,怎么你与他相识?”

追命道:“自五岁时母亲去世后,弟子流落江湖,食不果腹,全靠了连家的人接济,弟子才不至于饿死街头,如今连家有难,弟子恳请世叔让弟子去淮左查明情况。”

诸葛正我点点头:“你去吧,最近安世耿那边也消停了不少,不过你此去,勿要因情徇私,其余事你也晓得,不用我啰嗦。”

追命去马厩取马,半路碰上铁手。

铁手看到他身后的包袱,挑挑眉:“有什么案子要办吗?”

追命翻身上马,勒住缰绳,马焦躁地踢了踢马蹄,道:“我去一趟淮左,回来再与你们说,若是公主找我……算了,她找我也是找冷血。”

追命调转马头,双腿一夹,马长嘶一声,疾奔出去。

追命连日赶路,终于在半月后到达扬州。

他脚还没踏入扬州城,就隐约听见高楼上娇滴滴的声音唱着模糊的曲调,燕子斜飞,在杨柳嫩枝间呢喃,满城飞花如雨,一派人世的慵懒。

追命却想到了“扬州云液却如酥”,恨不得打一壶来喝个够,但情势危急,只好忍痛先去一趟连家庄。

连家庄乃连半城一生心血所在,高墙朱户,宾客如流,好不威风。如今却大门紧闭,门庭冷落,与旧日情形相差甚远。

追命暗叹一声,下马敲门,过了许久,才有门童匆匆来开门,追命递了帖子,门童又将他关在了门外。追命摸了摸鼻子,苦笑一声,倚在门柱上喝酒。

谁知等了半天,竟没动静了。

追命将酒壶挂回腰间,溜达到连家庄的右侧小巷里,左右看了看没人,身子一轻,跳过高高的粉墙,脚尖轻轻落地,没惊起半分尘埃。

他仍然记得连家庄里的布局,先去了连半城的院子,却见里面一个仆人都没有,悄悄潜了进去,真是半分人影都不见。追命又踅出门,找到了连家大公子连睿的院子,听见有说话声,便贴墙偷听。

“方才有人来报说崔略商回来了。哼,我爹都关进去许久了,他怎么现在才来?不见不见,这忘恩负义的小子,当年吃我家的饭,将他养得白白胖胖,我们家就是养一条狗,也知道摇着尾巴跟主人,他发达了,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,竟没回来过一次,此人乃是个白眼狼,谁知道他这一次是不是回来逞威风来说风凉话的?”

“可是……万一他此次是回来帮我们的,那不是很好?”

“娘,锦上添花的多了去了,你看外面那些人,现在哪一个不是与我家撇得干干净净?前不久那个李青山,还特地跑来落井下石,娘,你就不要这么天真了!”

追命听了个大概,躲过连家的仆人,又飞身出了连家,直接去了衙门,拜见过扬州知府后,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原来是连半城因武功秘籍打死了镇威镖局的总镖头王义山,镇威镖局素来与达官贵人打交道,背后又有人扶持,不是好相与的,这才把一庄之主也关进了牢狱。

追命人生地不熟,虽然得知了大概,但不知详情,只好拿钱去打点狱卒,进了地牢。

地牢昏暗无光,有一股尘封的酸臭味,苍蝇嗡嗡嗡乱飞,犯人或躺或卧,皮开肉绽,脓水横流,成了虫子的安乐窝。

追命素知牢里的脏乱,面不改色地走过,行至半路,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了袖子。

这一手实在是太快,又事出突然,凭着追命的武功,竟没能躲过。

他神色一凛,转头看那个将他拉住的人。

只见是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,面目全然模糊不清,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,抓住他的手瘦得像一只鸡爪,扯得又用力又绝望。

他声音沙哑地请求道:“兄台,我是冤枉的……我没有碰连小姐,我没有!”

身边的狱卒从腰间取下鞭子,一鞭抽了过去。

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倏地收了回去,追命往前走,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。

一双清澈哀痛的眼睛。

狱卒指了指前方:“那就是了。”

追命又给了些钱,把狱卒打发了。

追命站在牢门前,门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也是满身伤痕,衣衫褴褛,缩在墙角里低声呢喃。他想起这个老人曾经有粗壮的臂膀,将他举起来,他在高处看到青杏树上安巢的燕子,看到瓦片上的落灰,他从此喜欢高处,喜欢一切他人达不到的顶点,后来才练了一身的好轻功。

追命张了张嘴,轻声叫:“连叔。”

连半城身子一颤,转过头去,双目如闪电般雪亮慑人,看到是追命,跌跌撞撞从地上起来,双手扶在木桩上,激动道:“略商,我知你不会丢下连叔不管的,好孩子,你连叔我是被冤枉的,我没有打死王义山,是王义山觊觎我的飞莲剑法,要加害于我,我与他起了争执,其间动了手!可我没下狠手,走的时候,他还没死啊!到了晚上,就说是我杀了他!略商,我知道你在皇帝面前能说上些话,你一定要救你连叔出去啊!”

追命伸手过去,紧紧握住连半城脏污的手,郑重道:“连叔放心,我一定查明真相,还你清白,连叔你慢慢说。”

连半城哽咽道:“王义山那日办他长孙的满月酒,将我请去,半途有人来找麻烦,我出手相助,事了后他请我去他的书房,二话不说就偷袭我,我迫于无奈反击,将他制住,却没碰他分毫,我晚上回去,官差就来抓我,说我杀了王义山,我绝对没有!略商你要相信你连叔!我怎会去加害别人?”

连半城反手攥住追命的手,涕泪连连:“略商,我从小看你长大,你小不丁点的时候,我就将你背在背上到处带你去玩,这么多年了,你不来一封信,我就时常惦念着你,如今看到你练了一身本事回来帮连叔,连叔高兴啊!”

追命一脸惭愧,说:“劳连叔担心了,连叔这是我带给你的,你先吃点。”说罢打开食盒,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,但碟子太大,递不进去,正想拿筷子让他夹,谁知连半城一只手就抓了过来,枯瘦的手拎住鸡脖子,将整只鸡都扯了进去,低头大吃特吃。

追命带了很多吃食进来,连半城将里面的肉食全都吃了,实在是吃不下,留下些糕点。追命将食盒收拾好,对连半城说:“连叔放心,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。”

追命提着食盒往回走,路过方才那个抓住他袖子的犯人牢门,犹豫半晌,对里面叫了一声。

里面的人转头看到是他,急忙从地上爬起来,伸出手想抓追命。

追命避开,问他:“你刚刚说连小姐?”不怪追命多心,扬州城连姓的人不多,能让人将犯人关进死牢的连姓人,相信也只有连家庄。

那人点点头,声音急促:“是知府老爷被人蒙蔽了!分明是连老爷请我去当教书先生,我平日也只教连家的小少爷连珩读书,与连家小姐素不相识,可那日连老爷大寿,我喝了两杯酒,就晕了,起来就在连家小姐的床上,我……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!”

追命挑挑眉:“你都晕了,怎会知道你做没做?”

那人急得眼睛瞪得斗大:“不,兄台你相信我,我千杯不醉,两杯酒不可能将我灌醉,一定有人陷害我!再说我都晕了,怎会……怎会玷污人家小姐的清白?”

追命点点头:“有点道理。”

那人看追命肯相信他,连日受的苦楚一瞬间爆发出来,他又不知哪里练来的神功,一把揪住追命的袖子,眼泪纵横落下,将脸上的污渍冲刷下去,露出苍白光滑的皮肤。

追命看着他,寻思道:“怎会这般巧合,在这时与连家有关联?”

追命道:“我不可能因你一面之词,就相信你的话,你有何证据证明清白?”

那人忽然垂下头:“我没有。”

追命想了想,又问:“那你是怎么认识连半城的?”

那人道:“我本是从外地来,与连庄主并不相熟,只是当时我盘缠用尽,在路边摆摊测字,给连庄主测了一个字,连庄主就将我请到家中教书。”

追命问:“当日你喝的两杯酒,是你自己拿起来喝,还是谁给你的?”

那人道:“是连庄主倒予我的,可连庄主也同我喝一壶酒。”

追命点点头,看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,一双眼睛晶亮无比,不由得笑了笑:“你说的我会去查,若你是被冤枉的,我会帮你平反,若你是真有歹心……”

追命忽然冷下脸来,揪着那人的衣服将他单手提起,凑过去在他耳边阴测测道:“连家大小姐连瑾是我姐姐,我必将你挫骨扬灰。”

那犯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他万万想不到有人能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
追命推了他一把,犯人蹬蹬蹬后退几步,一屁股坐在地上,仍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。

追命皱了皱眉,这人分明不会武功。

追命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犯人伸出黑乎乎的手指,在地上写了三个极漂亮的字。

“陈三六”。

追命将食盒里剩下的糕点放在他牢房门前。

“我是追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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