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/凡隐】山河外传(生子)

第二章

大梦初醒,朦胧中回忆,最后天墉城上的第一缕阳光初照,冰凉、遥远,照在身上,却像行至远方,远方的栖身之地,同样的初阳,却切身温暖,眼睛一开,小凡圆圆的脸贴在眼皮上,婴儿的小嘴,在鼻尖舔舐。

这烦人的小子!

小凡弄醒了陵越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床上棉絮柔软,他一歪就倒。

趴在陵越身上,皮肉极软极暖,扒开陵越凌乱的里衣,把脑袋伸进去贴着。

大概在享受还未出生时贴肚皮的感觉。

“这小子在干什么?”

屠苏一睁眼就看见小凡撅着屁股,趴在陵越身上,把头伸里衣里去,扯开的衣襟处,点点猩红,仍有昨晚朝云暮雨的痕迹。

昨晚他咬了,睁眼儿子也在咬,成何体统?

陵越惺忪地半眯着眼睛,一下一下地摸着小凡柔软的后背,靡靡的日光透进帘子里,淡淡的暖黄色如烟似梦,舒畅而缥缈。

一个昏昏欲睡的早晨。

屠苏直起身,将小凡抱在身上。

他饿了,婴儿的本性,精准的找地方吸允,屠苏不许他吸陵越,自己遭殃。

无论是谁,反正都能让他放肆,吸谁不是吸?

不让咬,那就哭,到底心疼,忍着怪异,下床给他找吃的。

陵越莞尔,让他在床上哄着小凡,下床去给儿子找吃的。

刚巧客栈老板娘也在喂养孩子,付了银钱,可怜的小凡吃上了人生中第一顿母乳,大概是从未喝过那么好喝的,出生后喝的都是各种动物的乳汁,天知道其中的天差地别。

小凡喝饱了也不愿意停,边吃边打嗝,要不是屠苏强硬把他抱开,不知会不会喝到肚子胀爆。

陵越抱着拼命打嗝的小凡,又好笑又心疼:“牙齿都长出来了,别想吃,以后吃米糊。”

小凡趴在陵越身上,满足地咪咪笑,他还不知道这是他第一餐,也是最后一餐母乳了。

下楼的时候,素因一行人也在吃早饭。

诸葛驭我低头喝粥,素因和上官警我在一夜之后,好似发生了什么变化。

眉来眼去,暗通款曲。

恐怕只有诸葛驭我不知道。

也许知道,但胜券在握。

素因看到陵越和屠苏,眼前一亮,笑着迎上来说:“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上青云门?”

上官警我有些警惕,总觉得这二人有威胁。但师姐执意,想到她任性地要让他听话,微微一笑,只好沉默。

陵越和屠苏跟着他们上了青云门,并得青云门大弟子萧逸才招待。

屠苏看那萧逸才虽还是一少年,但却沉稳有度,进退得宜,竟颇有当年陵越的风度,不由得多看几眼。

那萧逸才倒也机警,回头看是一高大的男人抱着幼弱可怜的稚儿,愣了愣,目光又瞥到那幼儿圆白粉嫩的脸,心中便柔软了。

大抵强大的男人都喜欢毫无威胁的弱小可怜之物。

比如孩子,比如女人。

萧逸才好奇道:“这孩子是百里公子的儿子?”

素因也侧耳倾听,她不好意思问,这两人乃人中龙凤,想到有女人能将他们降服,还生出了孩子,都会有些微的嫉妒不忿。

屠苏点点头,说:“他叫小凡。”

山上的风大,吹得小凡的胎毛都掀了起来,小凡脑袋凉丝丝的,眼泪汪汪地看着屠苏。屠苏也带着他有一年了,现在小凡瞪他一眼他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。

屠苏从包袱里翻出虎皮小帽,戴在他身上。

小凡咧开嘴露出两颗没长全的门牙,一口就咬在屠苏脸上。

每次屠苏伺候他,得到的往往不是亲密无间,而是各种欺负。

素因笑道:“小凡真是可爱。”

屠苏被他啃得满脸口水,索性他人小力微,且当他撒娇。

陵越将小凡抱了回来,拍了拍小凡的屁股说:“你怎么又欺负你父亲?”

小凡揪着虎头帽的两个绒球咧嘴笑,大概他真的是在表示善意。

诸葛驭我和上官警我钦羡地看着屠苏,又转头去看素因,都希望能和意中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。

蜀山派来了不少人,素因一行人是最后才到的,被安排在雪梅院中,素因匀了一间房给屠苏三人。

陵越开启鬼符,地上亮起血红的法阵,一只纤柔的手骨伸出,而后整副白骨从法阵中爬起,幻化血肉,穿起裙装,金步摇在发间轻轻摇荡。

陵越将小凡交给她,道:“我和屠苏要出去一会儿,帮忙照顾一下小凡。”

女人将小凡抱在怀里,小凡认得她,知道她有柔软的胸脯,当座位的时候,又软又香,是父亲爹爹都不能比的。

小凡很高兴地依偎在她怀中,喊道:“姨姨!”

女人笑道:“公子对玉宇还不放心吗?我会照顾好小公子的。”

一切交代好,到底要去见故人了。

他们来到点春院,听说天墉城的人住在这里,三三两两的少年少女结伴,来看天墉城门人的风采。

如今他俩也和这些外人一样,仅能隔着墙,躲在树后,窥看这个来自昆仑山冰雪上的神秘门派。

只能沉默,当初的那些人,是生是死?

岁月浮生,千帆尽过,爱恨情仇已成灯下剪影,沉闷无声。

再回首,只是想念。

越苦的日子,越是深刻地想念。

真奇怪,浮生长恨欢娱少,恨这么长,偏要记,欢愉少,却要忘。

这两个天墉城叛徒,也如同那历史的糟粕,人的善忘,渐渐被淘出去了。

诶!那是故乡,故去的家,只是有点想念。

两人默默的看了许久,终是没有再回去。

“走吧,师兄”

如今势成骑虎,再难回头,再见不知是敌是友。

陵越叹了一口气,没见到,天意吧。

两人回了房,小凡在玉宇怀中,摇着拨浪鼓。

他一见到屠苏陵越,扔了玩具,伸手要抱。陵越将他抱起,小凡蹬了蹬腿,踩在他手臂上,双手抱住脖子,一直喊爹。

陵越的乡愁顿时被小凡给闹没了,往事既然不堪回首,不如不想,着急眼前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

“蚱蜢……竹子……小凡……要……”

小凡抱着陵越的脖子,对后面的屠苏乱抓,显然拨浪鼓不能安稳他的心,他要那只一直在床头摇晃的竹蚱蜢。

小凡也是恋旧的。

屠苏只得去山间找凤尾竹叶,在门口编织,小凡扶着门口摇摇晃晃地看着看他编制,眼睛发亮,时不时想伸手去抓叶子。

陵越在一旁看着他,把他伸出去的手握住。

“诶!呀!小凡要……蚱蜢……小鸟……”

屠苏用叶尾扫了扫小凡的脸颊,小凡缩了缩脖子,乐呵呵地笑。

“方才只有蚱蜢,现在还要小鸟。”

屠苏把蚱蜢给小凡,小凡握着细竹条,那蚱蜢一跳,一跳,永远都在摇摆。

小凡拿着竹蚱蜢就忘了竹鸟,迈着小步子,吧嗒吧嗒往外跑。跑得太急了,骨头软,受不住,一弯膝就扑倒在地,瘪嘴想哭。

忽然头上有一只竹鸟,青绿的翅膀,随着竹条一垂一垂,好像在飞。

小凡注意力被吸走了,圆溜溜的眼珠子跟着竹鸟转。

陵越道:“小凡自己起来,爹就把竹鸟给你。”

小凡蹬了蹬腿,摇摇晃晃站起身,张开手往陵越的方向小跑过去。

陵越拿着竹鸟却没马上给他,而是放在他面前诱他走路。小凡走啊走,竹鸟永远都在前头,又生性倔强,一直追,跑得满身是汗,却没有再摔一次。

陵越怕他着凉,把竹鸟给他,然后抱着他回房换衣服。

一番折腾下来,小凡昏昏欲睡,朦胧的淡光中,那竹蚱蜢和竹鸟仍在床边跳动。

他无忧无虑的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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