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凡隐】仙草糖葫芦

第十四章

玉无心喊了丁隐一声,丁隐回头见是她,领她出去掩上门。

丁隐道:“是我疏忽,我下去为你再要一间房。”

玉无心拉住丁隐的手,柔声道:“大力哥,我方才是气糊涂了,才这样说的,我只是想气一气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。”

丁隐淡淡道:“这件事莫要再说,我先下去叫掌柜。”

玉无心看他不同初见面时的热诚,急上两步道:“大力哥,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?”

丁隐背对着她低着头,道:“生气,生气得很,你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,也莫要再说这样的话,不然与屠戮我们村子的歹人有何分别?”

玉无心扑上前抱住丁隐的背,浑身柔弱地颤抖,道:“大力哥,我好怕,你不要不管我。”

丁隐心中怜惜她,叹了口气,也不再多说些教训的话了,柔声道:“你在这里等等我,我让人给你烧水洗漱,你方才还没吃饭吧?”

玉无心破涕为笑,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,欣喜道:“大力哥,你陪陪我吧,跟我说说话。”

门后忽然咿呀一声,丁隐心中暗道不好,来不及挣开玉无心,就听后面的人说:“你们他乡重逢,定有许多话要说,房间就先让与你们,我下去安排便可。”

玉无心手心掷出一物,张小凡抬手接过,却是一锭银子。

玉无心挑眉道:“拿着,本姑娘可不想欠你。”

张小凡看了他二人一眼,转身下楼。

丁隐眼见张小凡走下去,想去追他,身后的玉无心却死死抱住他不肯放,时机一错,人影便没了。

丁隐无奈道:“你可把你大力哥害惨了。”

玉无心用鼻尖蹭他的背,娇声道:“我要与你说话,他是你朋友,腾个地方出来,倒还要生气不成?”

丁隐拍了拍她腰间的手,示意她放开。

玉无心收回手,拉着他进了房门,将自己一路上的遭遇都说与丁隐听。

丁隐不疑有他,越听越怜惜她一个孤弱女子只身在外,受了这许多苦,之前的不满也一概打消了。

玉无心颤声道:“当时你在外面还没回来,从前我在病榻上怨怪你抛下我一个人,当时那些歹人拿着兵器见人就杀,我无比庆幸你在外头,就算是我死了,你活着也是好的。”

丁隐反握住她的手,玉无心顺势倚在他肩头上,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
张小凡回来时便遇上这刺眼的一幕,默然转身去了陵越屋里。

陵越刚洗漱完,应门而出时身上披了外衣,头发还是半湿的,平日里的十分温柔,此刻却有十二分了。

好在也是相处了近五个多月,张小凡见怪不怪,找了张椅子坐下。

陵越也不打扰他,将头发慢慢揉在手里拭干,湿发将后颈的领口及以下都打湿了,白色的里衣贴在皮肤上,隐约露出湿热的皮肤,和不堪一握的脖颈。

张小凡还是第一次觉得陵越和丁隐有些像,也许身形上陵越要比丁隐壮些,似是果实催发到极致时天然的诱惑和甜美。

陵越转过身,不察觉张小凡的异样,低头道:“丁隐心肠软,对女子更是敬爱,况且玉无心是他仅存的同乡之人,心中难免多有回护,你不必挂怀。”

张小凡看他灯下的侧脸,更是越看越像,只是丁隐热烈赤城,陵越却含蓄内敛,两种风韵截然不同,一时间便看痴了,混话便脱口而出道:“你怎么不抬头看我?”

陵越眉毛一蹙,终是抬头看他,却又被他十分肖似屠苏的容貌摄住心神。

张小凡鬼使神差走上前,接过他手里的干布,慢慢揉了起来,鼻尖一股干净的皂香,如清水一样,温雅和顺,心中爱怜越甚,只想抱一抱他,亲一亲他。

陵越见他靠近,已是浑身僵硬,又察觉他眼神有些异样,往日的疏离全然不见,似是一泓清泉流淌。

他心中觉得有些不妥,却一见他的脸,便完全动弹不得。他只记得也有这么一个人看着他,明明炽烈如火,万般激流隐于心下,不动声色,只是目光便能看得人浑身不自在。

张小凡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陵越,难得看见他露出这样无措的神态,却又双眸清亮,一动不动地回看自己,像是丁隐平时看他的模样,眼前突然虚影一晃,这哪里是陵越?分明就是丁隐了。

张小凡想起他与那叫玉无心的女子拉拉扯扯,心中恨得咬牙切齿,只想叫他知道厉害,便欺身突然压了过去,愤恨地咬着他的唇,觉察他要抵抗,怒火越烧越旺,嘴上轻薄不够,手探下去抚摸,纠缠中扯住腰带解了,衣襟顿时大开,一口咬上那光滑的肩头,感觉身下的身子在颤抖,心中起了怜惜之心,便稍稍松了力道。

正在他泄力的一瞬间,“锵”的一声剑出鞘的声音,胸口顿时一阵剧痛,眼前的虚影顿时散了,对面衣衫凌乱的哪是什么丁隐,却是满眼寒光的陵越。

张小凡脸色一变,将剑拔出胸口,又往自己腹部打了一掌,“哇”地吐出一口黑血,身子摇了摇,双眼一翻。

陵越伸手将他倒下的身子接住,伸手去探他的脉象,正是邪气入体的浮乱之相,心道:“我与他分开不久,他怎会中毒?还是这种淫毒。”

陵越想起方才心有余悸,张小凡突然就暴起将他扑入床内,叵耐张小凡修为已臻化境,根本抵抗不了,若不是他中间松了力道,后果如何还未可知。

陵越将张小凡放在床上,想去叫一声丁隐,出门前眼角扫过铜镜,觉察自己衣冠不整,嘴唇上还有血迹,脖颈和肩头处也红色斑斑,赶紧换了身衣服,无奈唇上的伤口一时遮掩不住,心中想了说辞,便出门寻丁隐。

玉无心还在丁隐房中,听见敲门声,看丁隐去开了门,灯光照在来人脸上,唇上一抹红痕,让玉无心笑意更深。

丁隐慌慌张张回来让玉无心回房中歇息,言说有事不能相陪。

玉无心安慰道:“若是大力哥有事,改日再聊也可,莫要耽误了。”

丁隐感激地点了点头,回身随着陵越来到他房中,却见床上血迹斑斑,张小凡胸口染红了一片。

丁隐脸色大变,猛地扑上前去,掀开衣服来看,好在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好了。

丁隐恨声道:“究竟是谁能伤他?”

陵越不自在地撇过头,低声说:“是我。”

丁隐一愣,呆呆说:“什么?”

陵越道:“他中了毒,狂性大发……我止不住他,只好让他先清醒过来,现下他已是自己将大部分毒素排出体外,我已经吩咐了掌柜让他们寻一个大夫来,调养些时日应该也并无大碍了。”

丁隐一直以为张小凡所向无敌,从没想过他会有倒下的一天,早已心神大乱,加之一时没理清大概,便是陵越身上的伤痕遮掩不住,他也一时未能往其他方面想,只颤声问:“他……他怎会中毒?”

陵越道:“这件事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。”

丁隐皱眉道:“我们与人素无恩仇,难道是那一拨觊觎赤魂石的人?”

陵越欲言又止,心想:“觊觎赤魂石之人既有能让张小凡放下戒心的能耐,何不将他直接毒死好除去他,反而下那种下三滥的幻情之药?”

丁隐看陵越眉头紧蹙,心中揪痛,问:“师傅,是我害了小凡,是不是?”

陵越回过神,道:“你莫要自乱阵脚,待张小凡醒过来,再看情况吧。”

丁隐点点头:“师傅要我怎么办,我便怎么办。”

陵越想起方才的事,自觉有些愧对他,叹了声气,道:“你帮他换一身清爽的衣服,我出去接大夫来。”

陵越出去后,丁隐为张小凡换了衣物,又用湿布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去,触及到他胸膛一处,那白色里衣撕下来包扎的布条又渗出些血液,心如刀绞,想不明白方才人还好好的,不过谈话的功夫,他就受了这样重的伤。

丁隐擦到张小凡脸上,却是干净得很,只是唇上有一抹特别鲜明的血迹,觉得有些眼熟,好像在什么地方也见过。他低头沉思许久,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,思路一下子便被打断了。

丁隐喝道:“是谁?!”

外面的人影说:“大力哥,是我小玉啊!我不放心你,能进来看一看吗?”

丁隐道:“进来吧!”

玉无心开门进来,看见床榻上的张小凡,微微讶异,心道:“不过下了些淫药,怎么伤得这样重?”

玉无心目光逡巡,定在张小凡的唇上,想起之前陵越站在门外,唇角上也有伤口,心中暗喜:“是了,那时候张小凡肯定是与陵越在一起,哈哈,也不知心上人被自己师傅抢了,心里到底有多难受呢,正好乘此机会,离间他们三人,到时候丁隐孤身一人,岂不是任我宰割?”

玉无心上前一步道:“大力哥,我倒是也会一点歧黄之术,我先帮你看一看吧。”

丁隐狐疑道:“你什么时候会歧黄之术了?”

玉无心笑道:“我病了之后啊,久病成医,自然就会一些了。”每每玉无心说到生病之事,丁隐总是自觉亏欠于她,自然心软。

玉无心抚上张小凡的脉搏,讶异道:“咦?他这毒……”未说完,脸已羞红了。

丁隐见她真的探出了些什么,急忙问道:“他中了什么毒?可要紧?”

玉无心支支吾吾道:“他……他的毒大半解了。”

丁隐疑惑道:“是啊,师傅说解了大半。”

玉无心神色怪异道:“啊?方才……方才他是在你师傅房中?”

丁隐看她吞吞吐吐,恨不得摇着她让她说清楚,急道:“有何不妥?”

玉无心捂着嘴惊奇道:“大力哥,你……你懂不懂得……分桃之癖?”

丁隐料不到她问这个,想起自己与张小凡,脸涨得通红,问:“这……这与分桃之癖有何关系?”

玉无心指着张小凡的唇角,低声说:“这毒是……是淫药……我……我在你师傅唇上,见到对应的……的痕迹。”

丁隐猛地领悟过来,怪不得觉得眼熟,原来是陵越唇上也有一块印记。

丁隐双手紧紧握住张小凡的手,牙齿打颤,拼命压下心中的念头,说:“不会……不会的。”

玉无心料想丁隐于医药一道并无经验,便编了谎话,小声道:“但是……这种毒说是毒,其实是没解药的,与人交合便……便解了。”

丁隐忽然站起来急忙倒了杯水,回想起陵越脖子上好像是有红痕,越想越怕,杯子里的水溢出来大半都不知道,等到茶水淋湿了脚,慌慌忙才止住,将茶灌进肚子里,一片凉气自脚底升起。

丁隐方才只换了上衣,并不曾注意张小凡下半身,让玉无心回避了,掀起衣服,果然有白色的湿痕和血迹。

玉无心转身避开的时候,早已成竹在胸,暗想:“张小凡胸口那一剑拔出来,将血喷得满身都是,又还有余毒在身,自然会出精水,丁大力此时心神大乱,最易被蒙骗,当然一时无法察觉,等到以后他再回想,只会记忆中加深印象,又没有事实可查,就算张小凡和陵越说没有,难道自己眼见的不是实情?”

果不其然,那边丁隐按住桌角,低声呢喃道:“师傅说小凡修为高深,他并不能抵挡,但是……但是止住了,说不定……就算……小凡是神志不清,师傅抵抗不住……”他声音哽咽,忽然一拳就把木桌砸得稀巴烂,气喘吁吁地倒坐回椅子上。

他呆呆坐了许久,张小凡惨白的面色近在眼前,还有陵越数次不敢与他对视,闪烁其词,种种迹象表明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变,顿时心如碎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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