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凡隐】仙草糖葫芦

第十三章

三人来到那汉子家中,却见家徒四壁,仅只一间小茅屋,不能却其热情,只能留下吃了一顿酒水。

丁隐问道:“方才你说那坟墓吃人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
那汉子斟上酒,说:“这怪事也发生了进一年时间了,晚上那坟墓就会发蓝光,奇怪的是,小孩去倒无所谓,那些十五十六以后的人去了,八成是活不回来的,回来也是脑子……”

他指了指脑袋,说:“脑子坏了,什么都记不起来,整天病蔫蔫的,没多久也死了。”

丁隐皱眉道:“竟有这等怪事?”

陵越忆起昨晚那蓝光,道:“怕是有邪物作祟。”

汉子急忙给陵越再斟酒,一看碗里还是满的,讪讪道:“这酒是俺家埋在地里十年的女儿红,可香着咧!大侠不妨喝一点试试。”

丁隐笑道:“这位大哥,我师傅是清修之人,不沾酒腥。”

汉子急忙抱起酒坛,道:“诶哟!我就说这位先生仙人似的,原来真是得道高人,失敬!失敬!”

三人告别了汉子出来时,已是天光渐亮、一夜未睡,丁隐乃肉体凡胎,自是疲惫不已,张小凡便提议先找驿站住下歇息,整顿好后再上路。

他们找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驿站,要了两间房,再要一桌好菜,刚坐下吃了一会儿,便听见驿站不远处马蹄声响起,那跑堂出了门,引进一个穿着紫衣的姑娘。

只见那姑娘容貌甚美,娇艳无匹,却冷若冰霜,眼中光彩熠熠,且腰间挂着一条马鞭,似有武艺在身。

张小凡和陵越只朝门口看了一眼,而丁隐因疲倦提不起精神,只是埋头吃饭。

那紫衣姑娘目不斜视地走到正中的座位坐下,吩咐跑堂烧几个菜,便一言不发地坐着。

只是她一人孤身在外,即使看起来有武艺在身,总有男人管不住要去招惹一番。

“小姑娘,自己一个人啊?”三个大汉腰间也挂着短刀,一人一个方位坐下来。

左边的汉子道:“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,是外地来的吧?你这种貌美的小姑娘,独自一人在外,多有不便,正好我哥三个都是热心人。”

紫衣姑娘放下茶杯,冷冷道:“我不喜欢你看着我的模样。”说罢出手如电,只听一声惨叫,那汉子双目处皆插上一只筷子。

另两个汉子齐齐变色,拔刀而起。

紫衣女子出手按住右边那男子腰间的短刀,反手抢过,砍了那汉子两只手,又一脚踢在他胸口处,那汉子顿时死绝。

最后一人总算是知道遇上强敌,拔腿便跑,紫衣女子将手中刀刃抛掷出去,发出呼啸的破空声,刀刃以极大的力道将人从后面贯穿,刀势不减,又将一个正要上门住店的旅客也给戳死了。

这变故实在是太快,驿站一片死寂。

“饭没了!小二加饭!”角落里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,就连紫衣姑娘也不例外。

丁隐这一声简直是平地惊雷,他自己倒也被吓了一跳,往周边看去,一眼便瞧见了大堂中央站着的紫衣姑娘。

丁隐倏地站起来,双目呆滞,柔情与悲痛一齐涌上心头,仿似那些逝去的亲人转瞬间便复活过来,忍不住热泪流出,喊道:“小玉!”

那紫衣姑娘竟也微微一笑,如百花盛放,娇媚无比,道:“大力哥哥!我总算找到你了!”

玉无心走到丁隐跟前,便被丁隐搂在怀中。

只听丁隐声音颤抖道:“你没死!太好了!你没有死!”

一旁的陵越和张小凡齐齐皱眉,暗中对了一眼,皆觉这女子来意不善。

丁隐雀跃不已,将玉无心带到两人跟前,道:“这就是我说的小玉。”

张小凡不动声色道:“这就是小玉姑娘?难怪丁大力整日夸你,的确是美若天仙,身手不凡啊。”

玉无心红了眼,委屈地看向丁隐,道:“大力哥,遭逢村里的大变,我便被一位武艺高强的好心人救走了,我日夜不忘当初的惨象,便求高人教我武功,如今才成了这个模样,你不会怪我吧?”

丁隐摇头道:“怎么会?你受委屈了!我真恨当初怎么没回快点,保护你!”

玉无心破涕为笑,柔柔地倚在丁隐怀中,对陵越和张小凡却视若不见。

张小凡寻思:“方才这女子身手,哪里是区区半年就能练得出来?若她不是假扮,那便是丁隐身边之人本就有问题。”又看他二人举止亲密,郎才女貌,心中不悦,起身要离开。

丁隐一时间倒也没想通张小凡会生气,以为他是倦了回房歇息,便拉着玉无心坐回位置上叙旧。

陵越站起身来,走到那颤颤发抖的店家面前,给了些银子,吩咐道:“你将这三人好生安葬了。”看向倒在正中血流满面的被戳瞎的汉子,抬手按住他几个穴道,将他的血尽数止住。

陵越道:“还有这人,叫大夫来帮他看看。”

店家诺诺点头,叫人处理了残局。

丁隐自是看见陵越将后事处理了,方才只顾着重逢相认,倒是不曾注意到大厅的事。

当下便三两步上前,蹲下身瞧那双眼处还扎着筷子的大汉,回头怒道:“他们只不过口上花花,你武功高强,教训一下便是,怎么连杀这么多人?”

玉无心冷笑道:“若我没有武艺呢?岂不是被他们欺辱?女子名节事关重大,他们便是要来害我的命,既是如此,我为何不可害他们的命?”

陵越指向那门口的倒霉投店者,道:“那他呢?他与你并无仇怨。”

玉无心看向丁隐,咬着唇柔声道:“你……你信不信我?我初试武功,料不到威力这般大,失了手,没想害他性命。”

丁隐想她以前温柔胆小的性子,如今遭此大变,性格有些偏激倒也是寻常,只是错手杀人这事,心中还是觉得十分不悦。

陵越道:“人命关天,岂是你一句失手便可解脱?”他顾忌玉无心是丁隐唯一幸存的同乡,不愿下重手,只是将她周身大穴都封住了,真气凝固不出,出手就没了力道。

玉无心有意闪躲,却岂能是陵越对手,觉察调动不了真气后,冷笑道:“没想到堂堂掌门人,竟来欺辱我这孤女,看来也是道貌岸然之徒。”

“住嘴!”丁隐听得刺耳,他拜陵越为师,自然是视若亲父,最是见不得别人对陵越不敬,便抬手要打。

玉无心仰着脸,含泪道:“好,你要打我,打死我好了!”

丁隐一掌迟迟落不下去,心道:“她的性子怎么变得这样骄横无礼,将人命视若草芥,又对师傅不敬,若是换了别家女子,也要好好教训一番,只是……只是我与她是村子里唯一活着的人了。”

丁隐想到此处,不由得将手放了下来,转身朝陵越跪下,说:“小玉冒犯师傅,我替她赔罪。”

陵越扶他起来,淡淡道:“无妨,以后好生管教她。”

丁隐微微低头,看陵越上楼去了,便留下来帮店家把尸体和伤者处理好。

玉无心抱着手冷眼看着,目光瞥向远处,原来又来了三人,正是蜀山派的丹辰子一行人。

丹辰子见满地尸骸与血迹,又看丁隐帮着人将尸首抬牛车上运走,上前问道:“丁师弟,此间发生了何事?”

丁隐看了眼玉无心,一时也耻于出口。

诸葛紫英早就看不惯陵越上蜀山求赤魂石,又兼陵越曾自困于禁地中,未免轻视,如今丁隐做了陵越弟子,便是恨屋及乌,尖声道:“师兄,这不是明摆着吗?杀人埋尸,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无辜之人?”

丁隐沉默不语,只用稻草将三人盖了,又拿了些银钱给车夫。

诸葛紫英看丁隐不说话,料到是他心虚,当即便喝住车夫,道:“慢着!此事有蹊跷,待我查证过众人,再行掩埋!”

一旁的周青云扯了扯诸葛紫英的衣服,低声道:“师姐,此事不好追究。”

丹辰子也不欲多事,即便是查了,证明丁隐是错手杀人,那便与天墉城结了仇,往日在山上,诸葛正我多次容忍陵越,便是表明了态度。

丹辰子也拦住她:“紫英,到此为止。”

诸葛紫英甩开两人掣肘,直冲向驿站里。

身旁却猛地亮起寒光,诸葛紫英凌空下腰,打了几个跟斗跳出几步,回眼一看,却是与她一般的紫衣姑娘。

玉无心冷笑道:“不用问了,是我杀的,他们嘴巴不干不净,杀了又怎么了?”

周青云皱眉道:“这也罪不至死吧?”

玉无心道:“关你什么事?我爱杀便杀,杀一千一万个,你也管不着。”

诸葛紫英看她神情嚣张,怒火中烧,拔剑道:“妖女!自报家门,我不杀无名之人!”

玉无心勾唇笑道:“魔宗玉无心,你想杀我?要问过他了。”手指指向一旁的丁隐。

丁隐也是初知玉无心是魔宗之人,心下一寒,想到:“怪不得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,原来是被魔宗之人引入歧途,也不知现在补救,还来不来得及。”

诸葛紫英喝道:“你竟是魔宗之人?”目光转向丁隐,冷笑道:“你堂堂天墉城,竟然与这种妖女勾结在一起,不怕天下人耻笑吗?”

丁隐心中一凛,道:“此事与我师傅毫不相干,与天墉城更是无关。”

丹辰子皱眉道:“你既是陵越掌门座下大弟子,应是天墉城之表率,如今与这种魔女暧昧不清,却说与天墉城无关,实在可笑。”

玉无心走到丁隐身边,拉着他的手娇声说:“大力哥,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,又是孤身一人,如果你不帮我,这些人都要来欺负我了。”

丁隐本是有些动摇,却见玉无心这般楚楚动人,仿似回到了从前一样,小玉躲在他身后,要他保护,心中一股豪情涌起,挡在玉无心身前,道:“她修为已被封,如今你们要杀她,便是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,何况以多欺少,以强胜弱,本就不是正派之人所为。”

诸葛紫英冷笑道:“你这般维护妖女,怕是早已暗通款曲了吧!”

这越说越过分了,丹辰子连忙止住诸葛紫英,暗中传话道:“莫要冲动!天墉城掌门还在,此时与他们冲突,讨不了好。”

诸葛紫英咬咬牙,愤愤地收回了兵刃。

玉无心笑道:“怎么?不是要来杀我吗?我杀了那么多人,而且有一个只是路过,太倒霉撞我刀上了,不过这些普通人的命就像猪狗一样,杀了也不心疼。”

丁隐越听越怒,不待丹辰子他们那边发作,便先一掌打在玉无心脸上,怒道:“你怎么这般歹毒?若你往后还这样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”

玉无心捂着脸哭道:“你……你竟敢打我!”

丁隐道:“你要跟在我身边,我便要管教你,若你不服走了便是,你我从此恩断义绝。”

玉无心抽出小刀便刺向丁隐胸膛,但她此时内息全无,速度也慢,被丁隐捏住手腕。她只觉那掌心热烫,力道极大,像是要把骨头都捏断一般,却咬牙一声不吭,只泪眼朦胧地看着丁隐,道:“你说要帮我找药,却一去几个月不回,我好不容易熬过病痛,却又遭灭村之痛,我千辛万苦来找你,就是盼能见你一面,我死也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这几句话仿佛声声泣血,丁隐知道她性情大变,说的这些话怕也是逢场作戏要他心软,只是玉无心所说正是到了心坎处,却又拿她毫无办法,只得放开她的手,转身往楼上去。

玉无心急忙跟上,未料丁隐与张小凡是一屋,进去后见丁隐将双手按在张小凡肩上,似是低头说些什么,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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