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】云胡不喜

第十三章

且说方兰生入了房内,看又一屠苏依傍在陵越身旁,一时惊愕,回头又看台阶上跪着的那人,呢喃道:“怎么有两个屠苏?莫非外面那个是妖精变的?在紫胤真人跟前这般大胆,到底是有多大本领?”

里间的陵越也看到台阶下的屠苏了,急忙出门,弯身扶住屠苏手臂,却发现他暗中使千斤坠的功夫,不肯起身,无奈道:“你作何跪在我房前?”

屠苏低头道:“道生两意,有负君恩。”陵越怒道:“你在罚谁?快起来!”屠苏道:“常言道,有功必赏,有错必罚,师兄何必怜惜我这轻贱诺言之人?”

木偶不知何时也出来了,冷冷道:“说的极是,师兄不该心软。”屠苏暗中咬牙,头死死地低下去。方兰生两厢对比,惊道:“诶呀!这妖怪好生厉害,竟然一模一样!”方兰生翘首以盼,真是一台好戏。

木偶道:“你不让他跪,他还不好受,且让他跪着。”方兰生一看,闷屠苏不会吵架呀,木偶单方挑不起战来,合该他来煽风点火:“跪什么?你们两个都是屠苏,一起跪吧,我给你两准备蒲团。”

陵越腹背受敌,手心手背,两处为难,恼怒道:“胡闹!屠苏你起来!”方兰生嘻嘻笑道:“是了,你跪在这也没用,伤在你身痛在我哥心,你罚谁啊?倒不如给我哥端茶倒水,煮饭洗衣,缝补暖床。”

陵越头痛道:“兰生,你住口。”未料想这激将法还真有用,屠苏踉跄从地上起身,走到角落里拿起扫帚,竟打扫起院子来。

陵越哪里舍得屠苏做粗活,抢过扫帚,道:“你别听兰生胡说。”木偶抢上前来,拖住陵越往回走,道:“师兄你日日操劳,屠苏孝敬你是应当。”

屠苏拿着扫帚,看他俩肩挨着肩,手挽着手,摔了扫帚,跟进屋内。方兰生简直要拍手叫好,藏身在窗边看状况。

只见房内暗涌激流:赶上前的,从旁击杀;既得势的,以退为进;靠上前的,连拖带拽;遭奇袭的,翘首以待。好一个你来我往,你进我退,厮杀缠斗,日月无光!

陵越焦头烂额,这边接茶,那边有水,这边要伸手脱衣,那边拘住严丝合缝,唇枪舌剑,妙语生花,以往也不知有这等口舌修为,暗自纳罕。

那方兰生听得喜笑颜开,捧腹不已,四处翻滚,东倒西歪,观战许久,终是那木偶狂浪狡黠,屠苏败下阵来,讷讷看那木偶与师兄言笑晏晏,其乐融融。

方兰生暗道不好,这热闹要看完了,败兴而去。屠苏为讨欢心,踅进灶房,又五谷不分,盐油不知,仆人见他进来,仔细打点,给他烧好了饭菜,屠苏拿着食盒,汗颜无比,也知此地并非能施展的战场,且当一个传食的仆人,给师兄拿饭。

屠苏行到半路,撞见玉宇玉阳,她二人见他手拿食盒,笑道:“小弟弟往哪去?”屠苏道:“给师兄拿饭。”玉宇道:“我见你闷闷不乐,怎么今日饭菜不美吗?”屠苏道:“并非,我等修道之人,食清淡以修心,是那节外生的枝条,越过主杆去了。”

两姐妹纳罕不已,屠苏又不多言,那方兰生远远看到此景,唯恐天下不乱,大步上前来说:“木头脸情场失利,千般羞耻,万般害臊,怎么说于你们听?你们听我说,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。”

屠苏暗自切齿,面如土色,好是抑郁。那两姐妹听了,哈哈大笑,道:“这算什么?萤火之光,岂能与日月争辉?莫忘我等是何人,重操旧业,杀得他人仰马翻,不分东西。”

两姐妹截住屠苏,要方兰生去送饭,方兰生预感风雨欲来,欣然前往。玉阳道:“人言常说,仪表堂堂,无仪表,何堂堂?玉宇姐姐衣衫做得再好,那也是旧款了。如今时兴宽袍大袖,风姿飘逸,你喜穿黑衣,可!喜欢红绣,可!千般花样任你挑,万般款式任你选,但要知缥缈二字,与你师兄站个比肩,一时仙风飘飘,何其美也?”

屠苏被她二人换了衣衫,果然增色不少,俊俏非凡。玉宇道:“讨人欢心,要投其所好,陵越大哥清风玉骨,顶天立地,悲天悯人,喜欢怜惜弱小,照顾他人。那四魄与你顶撞,你千万不要与之争吵,嘴笨是优势,你越不会说话,你师兄就越会帮你。”

玉阳道:“会装乖也还是不行,须有一法子,不得要陵越大哥忽略你。呀!我想到了!今日春雨淫淫,烟冷翠色,是行美人计的好时节。”

玉宇道:“是了!来个长亭郁郁,听雨而眠,男子怜弱,何况陵越大哥!”

状况越发失控,一发不可收拾,屠苏便是中途喊停,那也不行了。他卧在长亭雕栏上,被冷风吹得寒凉,衣衫半湿不湿,贴在肌肤上,缥缈的风姿不见了,湿淋淋的一片单薄衣衫,倒真是可怜。长发也被特意摆弄过,顺畅地垂在背后,一两缕落在脸颊上,衬得孤弱。又有屠苏肌肤如雪,衣袖在趴伏中半掀开,连皓腕霜雪都齐备了。

玉阳远远且道:“呀!这景色美!不知玉宇姐姐那方如何了。”屠苏对玉宇甚是怜惜,那四魄有以前的记忆,不会拒绝她,且被诱离了陵越。陵越摆脱了四魄,又担忧屠苏外出不归,玉阳半路假装遇见,指他道路。

那边厢屠苏听着雨声,和着春风,昏昏欲睡,早就进梦乡去了。云梦飘渺,香雾封锁高楼,雕栏碧瓦间,结着红色的彩带,大大的囍字挂在高堂上,阶梯上站着一人,穿着大红袍,挽着玉冠,临风而立,好像知道他来了,微微回头。

陵越将衣服披在屠苏身上,却听他梦中呢喃:“成亲……师兄……”陵越不觉有些好笑,将他背在身上。时有桃花芬芳,树下香气幽谧,琴川多雾水,粉色带翠含烟,树上的春燕低头,轻轻鸣叫一声,屠苏猛然惊醒。

待他看清状况后,羞窘得脸红,伏在陵越背上,却又因太过亲密,眷恋不舍。陵越道:“你与晴雪姑娘的事如何了?”屠苏道:“我往后只与师兄在一起。”陵越道:“你是否介意往事?”屠苏道:“我心悦之。”

屠苏让陵越将他放下,也蹲下腰去,说:“上半段路,师兄带着屠苏走。下半段路,就让屠苏带着师兄走。师兄,你肯吗?”陵越走到他身后,轻轻趴在他背上,微微笑道:“当然。”屠苏将他背起,沿路杨柳轻摇,瑶草生香,远处光芒隐现,是另一段路了。

屠苏两方性格真是不可相容,阴阳怪气了两天,紫胤真人终于来作法。正是一轮孤月皎皎,紫胤真人将木偶身上缠绕的红丝解开,轻轻吹出一口白气,一缕幽魂随着白虹吹出。紫胤真人喊道:“魂来!”

紫胤真人一只手按于屠苏头顶,将他体内太子长琴四魄逼走,煞气没了根源,一并除去,又将他体外四魂引回屠苏体内,喝道:“魂兮归来!”猛一击屠苏头顶,一切归于沉寂。

陵越扶住昏迷不醒的屠苏,道:“多谢师尊。”紫胤真人颔首,道:“他明日就会醒来,但四魄离去太久,神魂松动,近日不得让他照镜、劳累,多睡少思。”陵越道:“弟子省的。”

紫胤真人道:“待屠苏醒来,为师便会离去。”陵越道:“不若师尊再住几日,师尊为弟子奔劳,弟子却还未能在身前服侍,甚是惶恐。”紫胤真人道:“不必,你照顾好屠苏便是。”

第二日,紫胤真人果然等在屠苏床前,方兰生趁机搏乱,端茶倒水,大献殷勤,不料他太过心急,将茶水倒在紫胤真人手背上。陵越一惊,训斥了方兰生几句,恭敬递上手帕。

紫胤真人道:“乱象,待我推算一番。”掐指一算,却算到那青阳真人搬来厉害救兵,苏越二人祸患不小,若不相帮,恐会丧命。

紫胤真人道:“为师再留几日,你好生照顾屠苏,不久有麻烦上门。”陵越道:“师尊所言是指青阳?他何惧之有?”紫胤真人道:“他以炼丹成道,广结好友,吾当日伤他根基,他自然不会轻易罢休。”

陵越道:“徒儿不孝,连累师尊。”紫胤真人微微笑道:“我一生中,只有你与屠苏两个弟子,师傅师傅,为师为父,本是一家,谈何拖累?”陵越笑道:“师尊教训的是。”

方兰生唉声叹气,陵越一触及师尊和屠苏,就不可妥协,屠苏还好,仗着血缘压上一压,那紫胤真人,陵越却奉若神明,敬若亲父,从不肯让他任性妄为,如今因此挨了好几顿骂,真是委屈。

紫胤真人走后,方兰生道:“那个玉阳姑娘,她击筑乃是一绝,我已聘她为沁儿的老师,日后留在方家了。”陵越道:“玉宇呢?”方兰生面色有些古怪道:“她不肯留下,说你以血喂养她成精,认你是主人了,以后当你家丫鬟,服侍你和屠苏。”陵越道:“是我疏忽了,以血喂养,供我驱策,也罢,我日后自会安排她。”

方兰生道:“大哥,你以后是不是和屠苏一起闯荡江湖?”陵越点头道:“行侠仗义,踏遍万里河山,是我欠他的诺言。日后万水千山,天涯路远,你要好好保重。”

方兰生举袖拭泪道:“我已有家室,不能远走。我听说天有涯,海有角,若有一日你寻到,你代我好生看看,回来与我说个分明。”陵越笑着给他拭泪,轻声道:“诺。”

==================

今天的真人狗粮大家吃到了吗?2333333玉宇奶妈已经准备齐全了(ง •̀_•́)ง,下一章完结,就可以写傻白甜了,高兴~\(≧▽≦)/~

评论(41)
热度(382)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画展吴山翠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