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】云胡不喜

第十章

话说玉阳解救屠苏,日夜服侍,终是等他醒来。屠苏久不见玉阳,默默凝视许久,才将她认出,道:“那唐轩口中说的玉阳,难道是你么?”

玉阳笑道:“屠苏弟弟睡傻了么?琴川玉阳只我一个,可惜我愚钝无知,将唐轩放出,才让你们遭此劫难。”

屠苏摇头道:“你怜悯无辜,心善施救,何错之有?是我时运不济,命运乖蹇,才遇此煞神,如今连累师兄,又不能相救,实在愧疚无地。”玉阳惊道:“陵越大哥原还在生么?唐轩那小子骗得我好苦!”

屠苏道:“他被投炼丹炉,虽生犹死,我心甚痛。”玉阳惶惶然起身,道:“那唐轩能听我话,我去让他将陵越大哥放出。”屠苏黯然道:“此事只怕唐轩都做不了主,青阳真人与师兄一战,万般弄术却不能敌,大大扫了面子,只怕他怀恨在心,恼羞成怒,定要师兄灰飞烟灭才能平息怨愤了。”

玉阳急道:“那如何是好?”屠苏左右探看,玉阳会意,将童子奴仆全数退去,道:“你有什么吩咐?说于我便是。”屠苏滚榻下床,弯腰欲跪,玉阳大惊失色,将他半扶起身,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屠苏忍泪道:“师兄传我计谋,本想忍辱偷生,伺机而动,偷梁换柱,岂料那妖猴献策,将我四肢摘去,囚于瓶中,我日夜看他在炉中翻滚煎熬,痛不欲生,却又无能为力,如今姑娘虽身陷囹圄,但那唐轩必不敢对你不敬,求姑娘救我师兄性命!”

玉阳舒眉道:“我道你要我做什么,这般见外,不说你们十年前相救之恩,但说前些日子,屠苏弟弟为我去唐家理论,玉阳感激不尽,此则你二人福报,理所应当。况如今身处狼窝虎穴,玉石俱焚。你有什么办法救陵越大哥,但说无妨。”

屠苏道:“你且寻一生物,言之去花圃赏玩,飞云山险峻,只得一处花园,临近炼丹房。你将生物抱去那炼丹房中,炼丹房内的烧火童子藏着开炉印符,你想法子拿到手中,念道:‘金丹即成,开炉收丹!’那鼎炉盖一掀,师兄便可出来,你再让师兄将那生物变做他的模样,放回鼎炉之中,此后师兄自会变幻身形,随你回来。”

玉阳喜道:“这主意好,你且等我好消息。”玉阳出了房门,叫童子去山下捉一兔子回来,童子领命,却不先下山,径自去到唐轩处,报曰:“玉阳姑娘要奴取兔子玩耍,可以应否?”

唐轩哂笑道:“那百里屠苏性子沉闷,她在楼里多是无聊,你去捉给她便是。”童子拜别,唐轩叫住,又说:“我正是练功紧要关头,往后此等小事莫要一一来报,只一条你记着,玉阳姐姐乃我救命恩人,务必殷勤恳切,每求必应,若是教我知道你等怠慢,便要你们尝尝万鬼撕咬之痛。”

那童子吓得魂飞千里,暗想:“早听闻公子残虐手中傀儡,万鬼撕咬,何其惨痛,那傀儡也是骨头硬,才挨过来,若是要我受此等戕害,不如即刻魂飞魄散。”

童子深恐玉阳久等,飞奔下山,千挑万选,选了一肥美圆白的兔子,眼似火珠,皮毛无暇雪白,真是一好兔。

玉阳得到此兔,大喜道:“这玩意儿在屋中赏玩,反而不美,待我去花园中,看它戏花弄草,岂不好玩?”童子思及唐轩嘱咐,不敢阻挠,但又怕将人放走,道:“姑娘且慢,这飞云山奇险,花圃才仅有一处,我将姑娘带去。”

玉阳问:“花圃在哪?”童子道:“临近炼丹房,那花圃本是真人用来种仙草的地方,姑娘看如何?”玉阳欣喜前往,那花圃果然奇花异草,香气扑鼻,奇珍异兽,灵动活泼,真是好去处。

玉阳一壁观察四周地形,一壁让那兔子去咬仙草,那兔子一咬,童子果然上前阻止,陈其厉害,直到他说到一株“迷仙兰”。

玉阳问道:“这迷仙兰又有什么好处?”童子道:“服下迷仙兰,便是神仙也要昏睡,且这草药慢性,不易察觉。”玉阳惊道:“这样厉害?要吃下去吗?”童子笑道:“只要闻到迷仙兰的味道,便会昏睡过去。”

玉阳笑道:“你莫诓我,你我现下不是好好的么?”童子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看到迷仙兰的叶子没?那叶子可清障解毒,是迷仙兰的解药,寻常只要叶子还在,那必定不会有事了。”

玉阳暗中记住,在花园中玩耍许久,桃面染红,香汗淋漓,喊童子于跟前,吩咐道:“此地景致稀奇,草丰树茂,真乃消遣的好去处。只可惜我孤身在此,无甚乐趣,料想屠苏也该醒了,你回去将他带来,我也要他看这仙花仙草,雅致幽韵。”

那童子在玉阳跟前伺候,知道她待屠苏如亲弟,平日疼宠怜惜,亲密无间,当下也不怀疑,径自回去。玉阳看他走远,抱着兔子急过拱桥画廊,穿过月洞门,见一阁楼高耸,直立云霄,又有青烟直上,瑞气腾腾,料想这便是炼丹房。

玉阳悄声走到窗台下,从怀中拿出迷仙兰,将叶子含于口内,掷花于房中,等上一息的功夫,里面传来噗噗倒地的声音。她伸头偷看,那炼丹房内的童子果真睡了。

玉阳大喜,步入房内,将童子身上的印符偷来,依言念道:“金丹即成,开炉收丹!”那印符放出宝光千丈,炉盖果起,陵越看炉口生风,知是救援到来,勉力跳出鼎炉。

玉阳见他衣衫褴褛,眼射红光,以为他被烧坏了,心疼道:“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陵越微笑不语,暗想:“她不知我已成妖魔,被那鼎炉烧炼,原形毕露,我且隐瞒她,为防节外生枝。”

陵越接过她手中白兔,施展术法,将它变作人形,又设多重防护,以防它一烧即死,而后抛入鼎炉内,取出印符,重放回童子怀中。

陵越道:“我幻做白兔,劳烦姑娘将我带到屠苏住处。”玉阳笑道:“你放心,我定会护你周全。”陵越道:“大恩大德,日后必衔环相报。”说罢摇身一变,变成白兔一只。

玉阳将他抱在怀中,暗暗欣喜,也算是与心上人有肌肤之亲了。当下脚步轻快,回到花圃当中,那童仆迟迟来到,说:“百里公子说身体不适,不能陪姑娘游玩了。”玉阳心中沟壑,故作黯然道:“如此,我在这儿又有什么乐趣?况且今日也出来得久了,山风寒冽,我还是早点回去吧。”

那童子只恐她逃跑,当下见她要回返,求之不得,急忙将她送回楼上,自去不提。玉阳见那童仆下楼,快步走到里间,笑道:“屠苏弟弟,你看我把谁带来了?”屠苏闻言大喜,匆忙迎上,将她怀中白兔接过,看它毛发莹亮,雪白无瑕,轻轻抚摸道:“师兄受苦了,身上可有不适?”白兔动了动三瓣嘴,道:“我无事,你且放心。”

屠苏听他中气十足,且变幻形态无丝毫异样,知他并非强撑,对玉阳弯身拜道:“多谢姑娘助我师兄脱困,日后若有差遣,万死不辞。”玉阳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记不起你这人情的。”屠苏知她实是安慰之语,心中百般感激,却也无处可投,只得暗暗记下,以后再报。

玉阳看那两人分明有话要说,起身拜道:“我游玩了大半日,已是累了,你与陵越大哥在此处住下,我定保你二人完全。”屠苏拜谢不表。

屠苏抚摸怀中白兔,软绵温热,笑道:“这女孩玩意儿,真是柔弱可怜。”陵越伏在屠苏腿上,闭目安神,道:“你莫不是在暗笑我如今模样?”屠苏含笑道:“不然,无论师兄是何模样,我亦爱之。”

屠苏看陵越睁红眼看他,调笑道:“师兄莫看我,房中之言,于房中当可说,况且现下无人,你我说些体己话,不好么?”陵越抖了抖耳朵,埋头不语。

屠苏欣喜若狂,胡言乱语,慢慢心安了,也不再逗弄陵越说情话,将他放于床榻内侧,道:“师兄深受火毒之苦,日夜不宁,如今已出险地,且安睡片刻,有我在侧守护。”陵越费尽周折,消耗颇多,有屠苏在侧,自然心安神宁,即刻睡去。

不提陵越施计脱困与屠苏温存,且说另一侧屠苏重伤,晴雪救治,不日醒来,怒火滔天,逞强下床,险些栽倒。

风晴雪赶忙将他扶住,道:“你身上伤重,不该任性妄为。”屠苏怒道:“那你要我等着师兄灰飞烟灭,我在此安然疗伤吗?”他越想越急,只怕那青阳真人一剑把陵越斩了,悔之晚矣。

屠苏道:“不行,我要去救他!”风晴雪急道:“你这样怎么救他?”屠苏咬牙道:“我去寻师尊来,那青阳欺我天墉城无人?我便去将他洞府搅得鸡犬不宁!”言罢踉跄起身,招来祥云紫雾,乘风而起,来到紫胤隐居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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