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】既见君子

第四章

众女见那陵越为阻止屠苏而拔剑相向,屠苏却为不伤他被反噬大吐鲜血,自是对他甚有敌意。虽然自顾不暇,但方才屠苏偏帮她们,众女也感念他恩德,竟在逃跑时还不忘你一只手我一只脚将屠苏抬了起来,发足狂奔。

陵越见她们衣衫不整就想往外冲,还外带自己的小师弟,当下就一跃而起,拦在门口正中。姑娘们“啊呀!”一声,齐齐顿足,后边收拉不住,撞上前边的,立时就东倒西歪。

陵越见屠苏把几个姑娘压在身下,当即就上前把屠苏横抱起来。

玉阳气急败坏道:“亏我还这般喜欢你,你竟帮那些混蛋却不帮我们!便是这样也就算了,你把小弟弟放下来!你不要害他!”

陵越却仍不将屠苏放下,他目光柔和地低头看屠苏,又感激地看向众女,弯腰谢道:“多谢你们如此回护屠苏,实不相瞒,他是我小师弟。”

众女愕然,玉阳却大叫一声,骂道:“那你还打他!这小弟弟这般可爱!怎么有你这不分是非的师兄?待他醒来,我要好生劝劝他,你这师门真是投不得!”

陵越深知这是误会一场,即便玉阳骂他背后师门,也忍住了脾性,好生解释道:“非是我不帮你们,只是他们都是官差,若是死在你们楼里,莫说你们苦心经营忍辱负重保留下来的倚翠楼毁于一旦,便是你们的性命也难保。我虽是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,但其后患无穷,你们还要想个清楚。”

这一番话说得众女哑口无言,她们面面相觑,再一看陵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,关怀温柔的模样,一个个都闹了大红脸。

玉罗说:“你说得不错,原是我们见识浅薄了,我众姐妹们向你赔不是。”玉罗屈腿行了个礼,身后的姑娘们也踉跄着行了礼。玉罗又说:“但教我们这样放过他们,我们怎会甘心?”

陵越说:“死是不能死,他们要怎么活,自是要看你们,后事我会处理干净。”

众姐妹们登时目瞪口呆,心想这陵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,一副沉稳温柔的可靠模样,原来竟是这般护短之人。

陵越笑道:“你们去罢。”他背过身去,却也不愿看姑娘们如何折腾那十几个男人。姑娘们如梦初醒,各个撩袖子系腰带,手上摸到什么就用什么砸,把人砸得头破血流后,一人捡一片碎片,狠狠扎进男人们的裤裆里。男人们顿时鬼哭狼嚎,疼得满地打滚。

陵越回头看到惨况,不禁摇了摇头,让姑娘们给他们包扎不要教人死了,又问她们哪里有干净的床榻。姑娘们看向他怀里的屠苏,偷偷笑了笑,指给他二楼的一间房。

屠苏醒来之时,陵越正坐在他床头低头看他。他感受到那关怀的目光,却并不像那日早晨一样心跳如鼓,只要想到这陵越是非不分,为护那官府之人与他动手,就算是再喜爱他,也未免失望心寒。

屠苏看了他一眼后就撇过头,表示不愿再见他了。

玉阳这时捧药进来,看见屠苏背对着陵越睡,莞尔道:“小弟弟闹别扭吗?陵越大哥你可要好好哄哄他,小弟弟可爱得很呢!”

屠苏背对着他们纳闷道:“原是我帮她们,何以她们现在却帮着陵越说话?”正自别扭,突然感到被子上传来拉力,听得陵越说:“起来喝药!”便更是恼怒,心中又酸又疼,恨自己眼瞎看错了人,索性扔了被子光着脚下床走开。

陵越拉住他,斥责道:“你伤势未愈,怎能赤脚下床走路?快些回去躺着!”却不料屠苏一把甩开他,抓了焚寂剑便跳窗而走。陵越想不到屠苏这般性烈,只是一时没有与他说将清楚,他便如此痛恶,竟只穿着里衣就弃他而去。当下陵越后悔不已,想着应该立时就与他说清楚,便不会让他伤病中还出去受凉。

陵越追着屠苏行迹而去,却见他与一黑衣人缠斗,他本就伤病未好,手上不免力弱,即使他剑术高超密如大网,却只能勉强护住自己,根本找不着机会反攻。陵越拔剑跳入战圈,将屠苏拦在身后,提剑就与黑衣人打斗起来。

屠苏被陵越脊背撞得后退两步,一看是他为自己解围,便十分地不愿意,也提剑抢上去刺那黑衣人。他方才已领略到黑衣人招式老练,功力十足,若自己是以快取胜,那黑衣人便是以诡谲来扰人耳目。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又让人想不明白的剑招,是以方才一直用守式,就为了多看他使剑,如今陵越一来,他便也没了心情研究别人剑招如何,只快刀斩乱麻,轻而易举将那人的剑挑飞。

陵越只见那屠苏的剑又插进来,轻轻把他的剑挡开,反手快而准地挡住黑衣人右侧击来的剑招,又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黏住敌人的剑向左偏去,而他此时的剑已移形换位到右侧,轻轻用剑尖击打黑衣人的手指骨,那剑便落了下去。可还没等陵越惊叹师弟在剑术上的天分,黑衣人就放出雷火弹,弃剑而去。

屠苏收剑归鞘,也要飞身离开这。陵越只好不顾仪态大叫一声:“师弟!莫走!”

屠苏登时呆住,惊愕地回头看陵越。

陵越目光柔软地看着这个小师弟,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。他的小师弟剑术竟如此高超,人品性情又好,长得还俊俏非凡,如何能不教人喜爱?

陵越心中怜爱之意愈甚,道:“你是否是叫百里屠苏,曾受过紫胤真人的教诲?我是紫胤真人坐下大弟子陵越,你该叫我一声师兄。”

屠苏之前心倾于他,听他说他是师兄,自然是欢喜无限,可转念想到他在花楼里阻他去路,便又沉下脸,冷冷道:“我没有师兄!也不叫百里屠苏,你认错人了!”

陵越看他转身要走,知道机会转瞬即逝,便上前快速地解释道:“屠苏,我之所以要拦你,只是因为你将他们杀了,会给花楼里的姑娘带来灭顶之灾。”

屠苏皱了皱眉,狐疑地回头,道:“你不要用花言巧语来骗我!”

陵越将自己为何不让他杀人的原因一一道来,他以为屠苏听完他的解释后,一定会与他冰释前嫌,哪想到屠苏面色越来越差,他讷讷地闭了嘴,屠苏一脸苍白地问他:“你是说我差点将她们害死了?”

陵越看他神情转换,哪里真敢应他?只安慰道:“这不是你的错,你是好心……”

屠苏接道:“我是好心办坏事,是与不是?”

陵越急道:“你怎么这样想?花楼里的姑娘都很感激你。”

屠苏却在他的劝慰中越发觉得难堪羞愧,看了看手上的焚寂剑,突然往地上狠狠一扔,他整个人如闪电般飞跃而起,倏忽就不见了身影。陵越捡起他的焚寂剑,他记得屠苏很是宝贝这把剑,如今竟做出扔剑的极端行为,怕是方才自己伤了他的自尊,将他一片赤诚说得一文不值,他又是偏激性子,保不准会干什么糊涂事!

陵越越想越怕,马不停蹄四处寻找,却哪里还能找见屠苏的身影?

陵越在外头寻了一天,晚间疲累地回到了花楼,花楼里的姑娘翘首以盼,见他回来,前呼后拥将他围住,七嘴八舌问他韩小公子去哪了?

陵越苦笑道:“我将他气跑啦!”遂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。

姑娘们见不得陵越苦恼的模样,便将擅长媚于言语的玉宇推了出来。

玉宇笑道:“陵越公子不必苦恼,小孩子家家气性大,找到再哄哄就好。不过你也有不对的地方,常言道爱之深,责之切,他之前应是十分地喜欢你,才对你阻拦他的行为这般大动肝火,他恼你非是他心中所想风光霁月之人物,自以为有理在先。你这时急匆匆地跑去跟他全说了,寻常人都会恼羞成怒,何况那小弟弟一看便是性子激烈的,铁定想不开!”

玉阳见玉宇越说越严重,陵越的脸色也越发难看,当下就拉过玉宇,恨声道:“叫你来是安慰陵越大哥的,你怎么将人骂上了?”

玉罗笑盈盈地轻拍玉阳的肩,说:“怕是你这位陵越大哥此时最需要一个人来骂骂他,你玉宇姐姐不过是成全他罢了。”

玉宇笑眯眯地点点头,又对陵越道:“陵越大哥你放心,这青楼最不缺的就是各方消息,你且在楼里等上一等,稍后姐妹们得到了消息,就和你一起去把小弟弟劝回来。”

陵越感激地点点头,说:“拜托各位姑娘了。”

玉宇嗤嗤笑道:“你们可是我们的大恩人,不能因救我们一事让兄弟阋墙啊?是不是呀?”

众姐妹笑成一团,这才把陵越给安抚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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