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炮霆】流氓
第十八章
今天是陈霆出院的日子，张晓波听信了演说家的谗言，派了二十辆林肯车从街头排到街尾，车上还系着大红花，像是送婚的车队。
张晓波曾经对演说家这个提议表示过怀疑，但是演说家拍着胸脯说如果霆哥不喜欢，他就去给霆哥洗一个月的厕所。
张晓波觉得去洗厕所是个挺严厉的惩罚，所以他就相信了。
张晓波拉着陈霆站在台阶上，下面是长长一列的车队，他张开双臂像是古代皇帝老儿指点江山，他昏庸的神情像随时要下指令点烽火台的草包幽王，他直视大好江山所以没有看到右边陈霆复杂的脸色。
“喜欢吗小婷妹？“
陈霆从没觉得秀林肯车是一件这么丢脸的事，他扯着张晓波又回了医院的大门，“你发什么疯？叫那么多车来？“
张晓波双手握着陈霆的肩膀，他看着陈霆的脸目眩神迷，他现在越来越能欣赏小婷妹另一种阳刚的美了，他野性的脸和野性的眼神经常让他的热血上涌，只可惜小婷妹长大后就变得害羞起来，他都不好下手。
“小婷妹，你是谁啊？你可是我波婷社团的婷，我当然要给你摆排场让你风风光光回去。”
张晓波深情地注视着小婷妹，他的表情更像是说要把人风风光光娶回去。
陈霆焦头烂额，张晓波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波婷社团搞成那么大的？难道世上所有不平凡的事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吗？
“你脑子在想什么？两辆就够了，你排一整条街出去，想上头条，让条子注意你吗？”
张晓波顿时有了小脾气，他委屈道：“就不许黑社会秀恩爱了？”
陈霆好言相劝：“你的心意我知道了，但是车那么多，行进也不方便，何况你不跟我坐一辆车吗？”
张晓波皱着眉，显然是不想放弃这种大出风头又能给自家小婷妹耀武扬威的事。
“我当然要跟你坐一辆车，后面的车可以空着。”
陈霆好说歹说，张晓波是吃了秤砣铁了心，就是不肯让车队回去。
两人拖拖拉拉一直在医院门口争执到中午。
“张晓波你闭嘴！”
陈霆最后以暴力镇压了张晓波的胡搅蛮缠。
张晓波捂着肚子在座位上咝咝地叫，他骂骂咧咧：“小婷妹你越大越野蛮了！妈的，演说家该扫一年的厕所。”
陈霆瞅了他一眼，又不放心地伸手想去掀张晓波的衣服看看。
张晓波赶紧撩开衣服给他看，他嚷嚷道：“看，打青了！我就是想给你出风头，好心没好报，给你打了，小婷妹你是什么意思？不准别人对你好了？”
陈霆被他说得窘迫，又忘了用什么招式才能对张晓波管用，毕竟相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。
“你想怎样？”
张晓波把衣服放下来，他笑嘻嘻地搂住陈霆的肩。
“小婷妹，明天我请你去看电影吃饭？”
陈霆稀奇道：“看电影？吃饭？”
陈霆以为他会要求睡觉，再不济也要摸屁股，不直来直往根本不是张晓波的风格。
张晓波偷偷摁了电话，把屏幕熄了。
张晓波说：“当然了，我要泡你嘛。”
陈霆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，“那我们今天去哪？”
“带你去公司，然后见一下各堂主。你紧不紧张？”
陈霆只顾着抹发油，抽空回答他：“波婷社团本就是属于你和我的。”
张晓波举着镜子给陈霆照脸，色眯眯地帮他也撸了撸发型，不停说：“帅呀！诶呀真帅。”
前面的小弟捧着两个眼镜盒过来，张晓波和陈霆一人拿一个。
陈霆小看了张晓波搞花样的能力，就算他不用长车队出风头，也要邀请媒体来给他出风头，记者们拥挤在两旁，不停给他俩照相。
张晓波搂着陈霆的肩膀招摇过市，他笑眯眯地对镜头打招呼，他现在面对镜头极有感觉，他摆拍的姿势比明星还要时尚新鲜，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的味道，所以媒体封给他骨灰级钻石王老五的称号——当然里面有七成水分是报社故意要巴结他，有三成水分是他让秘书给他打点报社。
张晓波自以为抱着水三成，真七成的风姿，在镜头面前出尽风骚。
“张先生，请问您身边这位就是集团空降兵陈霆先生吗？陈霆先生跟您是什么关系？陈霆先生的空降对公司会产生什么影响？”
“集团公司的股东是否会对此有疑义？之前该集团股东的微博曾爆出陈先生当过黑社会，请问是否属实？”
张晓波站在红毯上说：“你们在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并不清楚，只是陈霆是正规的经过层层选拔的人才，毕业于哈佛大学，他能来到我们公司帮我们做事，是我们的荣幸。”
张晓波和陈霆上了电梯，媒体被拦在外面，张晓波低头开始翻微博，直到他看到一个名字。
陈霆看了一眼，“是谁？”
张晓波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秘书，“是青龙那骚狐狸。”
秘书帮忙推开大门，张晓波风风火火走到最前面的座位坐下，陈霆跟在张晓波身后，眼睛一扫，竟然没有空位置。
张晓波用脚踢了踢右边人的座位，“你起来，给小婷妹坐。”
青龙没想到张晓波这么不给他面子，脸色发青，不情不愿地让了位置，然后一脚又踢自己下面人的位置，让别人给他换座位。
本来想给陈霆下马威的各位大佬，被张晓波撂了面子全部打乱座位。
陈霆就当没看见，心安理得地坐了青龙的位置，张晓波还帮他把位置挪上去了些，几乎与他排头。
张晓波笑逐颜开，拉着陈霆说：“我今天让你们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，我们波婷社团的副社长回来了，以后见到他，叫霆哥。”
青龙第一个站起来反对，他指着陈霆说：“他之前在香港不过是个小社团的坐馆候选人，何德何能让我们这些人叫他‘哥’？社长如此独断专行，可有问过我们的意见？”
大佬们都纷纷点头，这种一朝被蚂蚁踩到头上的感觉，别说多腻歪了。
“没问过啊。”张晓波回答得理所当然。
青龙冷笑道：“那我表示不同意！”
张晓波翻了翻白眼，说：“你算老几，敢跟我说不同意？”
青龙被他一激，眼睛都红了，像要哭出来。
张晓波点了支烟，撇撇嘴，大庭广众跟陈霆说悄悄话：“他就是那个爬床的青龙帮原帮主，是个娘炮。”
青龙回头看各位大佬，“你们不说些什么？等被这无名小子踩在头上，别暗地里吐口水。”
有几个大佬还真被他煽动站起来反对。
张晓波和陈霆不动如山。
“还有没有人反对啦？”张晓波吸了第三支烟后终于没有人再慷慨激昂演讲了，他站起来，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，但他嘴里说的狠话让在座各位大佬不寒而栗。
“我看你们是糊涂了，真以为给你们股东做你们就可以平起平坐跟我叫板？我是玩黑社会的，不是来跟你们玩民主的，你们听过有小弟反对大佬吗？不过有一种情况的确是这样，就是小弟们想造反……”
张晓波的眼睛黑洞一样席卷全场，大佬们一个个噤若寒蝉。
陈霆这时候站起来了，他带着笑容说：“或许你们觉得我是新人，可老实说，当初波婷社团的成员全是我拉进来的。”
坐在张晓波左边的王发财李爱国一干人等全都啪啪啪鼓掌。
张晓波也跟着鼓掌。
大佬们看张晓波都鼓掌了，也都啪啪啪鼓起掌来。
陈霆像是指挥乐团的指挥手一样用手空空压了压，掌声这才停了下来。
陈霆继续说：“可凭资历，你们也是不服的。可你们又没有办法不服。”
青龙咬牙切齿，陈霆这是耀武扬威来的吗？
“既然不服也没办法，你们就只好看我的表现了，给我三个月，我会做出一番成绩来。”
“好！”张晓波又带头鼓掌。
王发财李爱国一干人等也马上鼓掌，大佬们跟着李爱国他们又慌乱地鼓掌。
张晓波看陈霆好像说完了，站起来继续讲：“你们都是流氓混混出身，一个两个没文化，财务报表就算放在你们面前，你们都不懂得偷帐，全是一群草包。我小婷妹，哈佛大学毕业的，全美国第一大学。”
陈霆偷偷在张晓波耳边说：“是全世界。”
张晓波点点头，改口说：“全世界一流大学！管你们这些小学没毕业的委屈你们了？”
大佬们一张张憋屈脸，既然威胁都说得那么明白了，他们还能说什么出来？
张晓波自顾自演讲：“不过就算你们觉得委屈也给我憋着，不服有种站在我面前再说一次。”
全场一片寂静。
陈霆带头鼓起掌来，王发财和李爱国一干人等马上跟风鼓掌，迟钝的大佬们也跟着鼓掌。
散会后，张晓波和陈霆一起回董事长办公室。
张晓波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，陈霆则是翻着他桌上的文件。
张晓波说：“我把总裁踹了，给你当。”
陈霆边翻资料边点头，“好啊，你那个总裁的确不怎么样。”
张晓波笑嘻嘻说：“我就喜欢你对我这么不客气。”
陈霆假装没听见。
张晓波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平板电脑翻翻翻，“晚上我带你回家里面，家里有个放映厅，我们就在那看电影，你说我们是看野外激情好还是野蛮情人好？”
陈霆翻资料的动作一顿，看了看张晓波的屏幕，全是GV。
陈霆一阵发毛，说：“放映厅的位置不会就是床吧？”
张晓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霆，“小婷妹你真懂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