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炮霆】流氓
第四章
张晓波在医院躺了三天，回家躺了半个月。他不知道自家的小弟已经叛变了，他仍旧喜滋滋的跟小婷妹说怎么怎么找那五个人算账。
小婷妹沉默了，他不像以往那样富有激情，也富有创意，张晓波说得嘴巴都干了，他就嗯嗯啊啊，然后给张晓波一杯水让他继续讲。
等到张晓波又恢复了精力，他大街小巷地去找小婷妹，他以为小婷妹还会逃课出去乱逛，结果逛到了放学，他又在一个小巷口看到小婷妹被别人逼到了犄角里摸来摸去。
张晓波愤怒了，他以为小婷妹寡不敌众，他这个老大哥不在，小婷妹就被人欺负。
张晓波随便抓了条棍子冲过去，把人打得个措手不及，打得个头破血流。
然后他气喘吁吁地笑着对小婷妹说，你要不要打？你不是说要打肚子？给你打。
小婷妹头低低的，他摇了摇头。
“胆子那么小，看来没我不行了。”张晓波有些得意地说。
小婷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，他一副良家妇女被逼为娼的憋屈脸，说他不打人了，不跟小波波混了，他要当叛徒。
张晓波目瞪口呆，他反应过来后，丢了棍子，愤怒地把小婷妹打了一顿。他听他老爸说，叛徒是要三刀六洞的，可他有些不忍心把小婷妹捅成个破娃娃，所以退而求其次，把小婷妹打了一顿。
张晓波伤心地在小婷妹脸上吐了口唾沫，表示自己对他背叛组织行为的鄙视。
“我看走眼啦！你这小白眼狼！”
小婷妹见到张晓波真要走了，哇哇地哭起来，说他是被逼的，他妈妈不让他混了，他要回去当孝子。
张晓波认真地听完了小婷妹的诉苦，吁了口气，他跟小婷妹说：“你是答应了考第一名，不逃课，没说不当我小弟。”
小婷妹哭哭啼啼说：“我不逃课，不跟你去逛街，就不是小混混了。”
“胡说！”张晓波用自己的衣服给小婷妹擦脸上的唾沫，“你跟着我就是小混混，你还回去上课，还拿第一，我们晚上再去逛大街，再去打人。”
小婷妹破涕而笑，他把鼻涕眼泪还有张晓波的口水全都擦张晓波身上了，亮晶晶的眼睛仰视着张晓波，“那……那我还可以去打人了？”
“现在就打！”张晓波把棍子捡起来塞给他，让他去教训刚才欺负他的人。
小婷妹举着棍子东看西看，回头说：“小波波，我要打他们的屁股。”
张晓波吹了声口哨，“听到没有，把屁股撅起来给我小婷妹打！”
其中有个小胖子特别宁死不屈，他头一横，眼一闭，大有要壮烈牺牲在张晓波这种恶势力手中的意思，“士可杀不可辱！”
张晓波没了棍子，作案有些不方便。他就拎起小胖子，又嫌他太重了，转而把他顶在墙上。他攥起拳头，第一拳就把小胖子的右眼给打青了，第二拳在右脸，肿得不太均匀，张晓波有点不满意，又相应地在他左脸加了一拳，还是不满意。
张晓波就像个雕刻艺术家，他一拳又一拳地想把胖子给打均匀了，想把胖子打成大卫，直到他打了十五拳以后，他放弃了，他觉得底子不好的人是无可救药的。
张晓波放开了胖子，对其他人说：“要是你们想把脸当成屁股给我小婷妹打，那也无所谓！”
胖子的身子从张晓波的手里溜了下去，他的脸比刚才还胖了三分之一，两只眼睛肿得看不到缝。他没有被雕琢成大卫，硬要说像什么，那只有放在砧板上的死猪头。
其他人都吓得弓起身子，翻身撅屁股，他们的屁股有多高就撅多高，牛仔裤都快被大大小小的屁股给撑爆了。
小婷妹拿着棍子，一二三四，二二三四，把屁股敲得像打鼓，他好像找到了每个屁股不同的韵律。那个胖子的屁股特别大，肉也厚，所以发出的声音最响，也最尖，还有一个瘦子，屁股也都是骨头，所以棍子打在骨头上了，啵啵地响，非常沉闷，但是本人叫的声音却最尖。
小婷妹配合着每个人的尖叫和屁股打出的声音，组成了一曲从未听闻的小调。张晓波给起了个名字，叫做屁股小夜曲，因为这是在晚上发生的屁股的歌曲。
张晓波又夸了小婷妹的演奏天赋，说他是第一个用屁股打出调子的人，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——就像李白杜甫的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，就像张良范蠡的聪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小婷妹听张晓波说了一晚上的屁股，不过他也乐意听张晓波说那些快要被他打烂的屁股，自从他在张晓波嘴里听说了强奸这个词，知道那些人摸他是因为想强奸他，要对他做不好的事，他就非常害怕。
害怕伴随着屈辱，他被一双双手摸来摸去的时候，总是想着以前跟张晓波混的日子。他和张晓波在一起的时候，没人敢摸他，谁摸他张晓波就揍谁，顺便也让他揍。他喜欢那些害怕的眼睛，喜欢他们低着头的样子。自从品尝过仗势欺人的滋味，再回到以前那种忍气吞声的日子，他只剩下翻滚不停的野心和不甘。
张晓波又开始拉着小婷妹一起逛大街了，仿佛是国王和他的王后在巡视领土，小婷妹这这这指了一通，把前半个月摸过他顺便打过他的人全都报给了张晓波，张晓波带他打通街。
这次小婷妹不再躲在张晓波身后了，自从他捅了那两刀，其实已经觉悟了什么。要想不被打，张晓波首先就不能倒，所以他是要帮张晓波的。
小婷妹人小，身手也不灵活，一开始别说去帮张晓波，还经常把自己倒贴出去。张晓波为了救小婷妹，还因此被揍了几拳，但他也没怪小婷妹，反而高兴地跟小婷妹说，想打架了就好，有心不怕事不成。还说以后和他联手，把全香港的小混混都收拾了，成立波婷社团，然后他当一把手，小婷妹当二把手。
两人手拉手走到美食街，他们不仅打人，而且还会洗劫那些被他们打倒的倒霉蛋，所以他们每次打完架都有好东西吃。小婷妹之前瘦弱的身体，被张晓波短短一个月给养得红光满面，养得身体拔高，但是这半个月又消瘦回去了。
张晓波捏着他的脸叹气，说他没有之前好看了，之前是白里透红，粉糯糯的红枣糕，现在是清清白白的萝卜糕。
张晓波给小婷妹点了两碗海鲜面，自己点一碗，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早点见到红枣糕，他讨厌萝卜糕。
小婷妹眉开眼笑，把两碗海鲜面都吃了，张晓波把剩下的零钱又塞到了小婷妹的口袋里，吩咐他明天早餐要买鸡蛋肉包子吃，把那些小流氓揍没掉的肉再补回来。
其实之前张晓波每次都会把吃剩下的零钱全塞给小婷妹，这好像是惯例了，小婷妹之前在家里一直吃青菜萝卜，才营养不足只有五年级的身高。现在所有的裤子都变成了九分裤，有张晓波一份功劳在。
“我妈妈病啦，我能买给她吃的吗？”
陈妈妈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，自从上一次小婷妹惹她生气病倒，她就再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，反复地发烧，吃过几回药都好不彻底，她又不肯再浪费钱买药吃了。其实发烧对她来说无碍事，以前她照样上工，可这次她犯了头痛，一直没完没了地叫。
小婷妹之前就是被这样吓唬才没想做什么歪心思投机取巧。
张晓波听到他要把钱拿给那个唆使他背叛的老虔婆，十二万分的不愿意。可是他都已经把钱给小婷妹了，而且那是人家的妈，阻止人行孝是不对的。
张晓波想了想，开出条件，“那行，不过我要去你家，我还要跟你睡。”
小婷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，张晓波要去他家玩，他就兴奋得尖叫，拉着张晓波在大街上飞奔回家。
“噢！小波波跟我睡！我要跟小波波睡觉！”
路人看着与少年手拉手狂叫的‘少女’，心照不宣地嘿嘿直笑。一看清‘少女’真容，立马捶胸顿足嫉恨少年好福气，竟然把还没长成的小花苞给摘去了，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小花苞，是能够预见到未来是花中王的小花苞。
“妈的，老子年轻时怎么不机灵点，提前祸害祖国花朵呢？“
这恐怕是听到少女要跟少年睡觉时每个男人心中的想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