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越】麻雀英雄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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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风晴雪低头微笑，半嗔半怨道：“苏苏你怎么联合你师兄来骗我？你都不知道我听你说你已经成亲了有多……”
风晴雪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。
陵越道：“风姑娘，对不起，我们这样也情非得已。”
风晴雪看着坐在一旁的屠苏说：“我知道，有很多人都在找你们嘛，如今我也落入这个境地了，之前我还扮过一个老婆婆出门呢！只是没有想到大师兄这样能屈能伸……”
陵越皱了皱眉，说：“若不是这样，两人行走容易被盘查。还有不要叫我大师兄，你我又不是同门。”
风晴雪没想到陵越是这样讲究的人，小心翼翼地改了口：“那……陵越大哥？”
陵越问道：“为何万佛宗的人要找你？”
屠苏也说：“是啊晴雪，怎么回事？”
风晴雪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他们没抓错人啦，我拿了万佛宗的大明金刚咒。”
陵越看了一眼屠苏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诶！陵越大哥！”
屠苏冷下脸说：“怎么回事？你为何要盗取别人的东西？”
风晴雪委屈道：“前些日子镇剑池上有动静，我知道是你拔出了焚寂剑。焚寂剑轻易拿不得，否则人就会沾染煞气，容易走火入魔，我就是为你盗那大明金刚咒的。这件事是我不对，可我只是把大明金刚咒背了下来，并没有拿走。对了苏苏，你没事吧？”
屠苏想不到她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，除了师尊和师兄，也就她最关心自己吧？之前还特意来找他。
他心中若是不动容那是假的，语气明显也和缓下来，低声道：“多谢你，不过师兄已经为我找到了仙骨，我不需要大明金刚咒了。”
风晴雪却摇摇头说：“仙骨虽好，却不是治愈煞气的最好伤药，它只是助你修复身体，让你有余力去压制煞气，现在你是不是时常还觉得闷痛？”
屠苏犹疑地点点头。
风晴雪道：“那就是了，大明金刚咒有清心去煞之效，我背给你听，你好好记着。现在你大仇未报，焚寂剑不可能一直不出鞘。苏苏，偷盗是我不对，但千万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，最多我之后亲自去万佛宗请罪。”
屠苏疑惑道：“你为何对我这样好？”
风晴雪笑道：“我知道你不在意小时候的事，但是苏苏曾经说过，要一直陪着我的，我也愿意跟苏苏在一起啊！”
屠苏没想到自己当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一时间不知怎么应答。
风晴雪道：“苏苏你不用在意，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而已。就算你不记得了，我们也还是朋友啊！我会帮你的！”
屠苏点点头，但心中有些不自在，狼狈地想逃离她，说：“多谢你，我会跟我师兄说清楚的。”
风晴雪说：“陵越大哥为人正直，看不惯我们幽都行事风格也情有可原。但是屠苏，你也认为我是错的吗？”
屠苏道：“偷盗本身是不对的……”
屠苏看风晴雪黯淡下去的眼睛，忙又说：“可是你是为了我，我也有连带的责任。我与你一同去道歉。”
风晴雪重回了笑脸，伸手去捏屠苏的脸，笑道：“屠苏，你真好！”
屠苏不自在地躲过风晴雪的手，支吾道：“我先去找师兄了。”
屠苏夺门而出，他实在是应付不来这样的热情相待。
屠苏回到房间，见师兄在灯下沉思，走到他对面坐下。
“师兄，晴雪与我说了，这事有些误会。”
陵越挑挑眉说：“什么误会？”
屠苏把风晴雪的缘由给说了。
陵越却首先反应过来，皱眉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你体内的煞气没除尽？！”
屠苏握住他搭在台面上的手，低声道：“只是有点残存，不是多严重。”
陵越反握住他的手给他把脉，却如往常一样探不出有什么情况。
屠苏安慰道：“师兄，我自己都不知煞气在哪，只是有时会有些不适，想来也只有一点点而已……”
“胡闹！”陵越甩袖站起来，在空地上踱步几圈，后知后觉抓住屠苏的手问他：“那风晴雪给你的大明金刚咒你试过了吗？”
屠苏乖乖摇头道：“师兄没原谅，我不敢擅作主张。”
陵越无奈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我以为你不会辜负她的心意才是。”
屠苏道：“她为了我做这种事，我难辞其咎，师兄常教我要正义秉直，屠苏不敢忘。”
陵越笑道：“傻屠苏。你以前还小，师兄这样教你是怕你误入歧途。如今你也及冠了，也不该如此不知世事。师兄同你说，心性秉直是好，但很多事要灵活处理，只要你心诚，知道是非曲直，就算用些手段，也无不可。”
屠苏听他这样说，就老实地问道：“师兄你一开始觉得不可与晴雪相处，但她偷盗情有可原，也是真心，何况也是为了我才这样行事，师兄这是不生气了？”
陵越板着脸道：“我就是生气，你也为她求情，我有什么话说？”
屠苏道：“可师兄也让我去修炼那大明金刚咒啊！”
陵越气笑道：“你是指责师兄偏心于你，是非不分了？”
屠苏猛地站起来，诚惶诚恐道：“没有！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屠苏见陵越不说话，急得更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，心里暗骂自己操之过急，竟逼迫师兄接受晴雪，莫不是最近师兄最近太过纵容，自己竟也失了分寸？
屠苏眼一闭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，说：“师兄，我错了，别生气。”
陵越只是逗一逗他，哪知道屠苏这傻小子竟然当真了，吓了一跳，赶紧把他扯了起来，帮他拍拍膝盖上的灰，哭笑不得说：“傻屠苏，男儿膝下有黄金，怎可轻易下跪？”
屠苏抓紧紧陵越问他：“师兄不生气了？”
陵越道：“屠苏，你有你的朋友，喜欢与不喜欢，不需要过问师兄。即使师兄有疑义，也只是师兄自己的考虑，我也不一定是对的，你又何须事事听我？”
屠苏却说：“师兄怎么可能不是对的？都是屠苏不好。师尊与我说过，师兄你聪慧过人，让我听你的，这话我都忘了！”
陵越莞尔，伸手抚摸他的浓眉，描摹他眉眼的轮廓，轻声道：“师尊也只是担心你初出山门，不懂山下艰险，才有此吩咐，若是你事事听我，全无主见，哪能真能成人？”
屠苏略有些依恋道：“我听师兄的。”
陵越挑挑眉：“嗯？”
屠苏马上改口说：“那……不听师兄的？”
说完自己也笑了，“我听师兄的，以后就自己做主了。不听师兄的，以后还是师兄做主，怎么办？”
陵越笑道：“竟会拿话调侃我了？”
屠苏正襟危坐：“不敢。”
两人说说笑笑，一夜过去，第二日风晴雪又来拜访。
陵越把风晴雪迎进来，风晴雪见他神情无异，知道屠苏已经帮她说过了，暗地里对屠苏笑了笑，悄声跟他说了声谢。
陵越对风晴雪和屠苏暗地里的小动作视而不见，开门见山道：“风姑娘有什么打算？附近全是找你的人。”
风晴雪道：“不要紧的，我会易容。”
陵越疑惑道：“按道理说如果只被盗走大明金刚咒，万佛宗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，风姑娘可知里面的缘由？”
风晴雪叹气道：“陵越大哥你不了解，万佛宗三大镇派之宝，一就是被假云溪盗的万佛舍利，二就是我背下的大明金刚咒，三是罗生禅杖。三宝仅剩一宝，且我孤身一人在外，自然是拿我来撒气。”
陵越沉吟了一会儿，道：“此事不宜送上门让人抓，最好是私下解决。”
屠苏问：“如何私下解决？”
陵越道：“风姑娘可知万佛宗是派何人出来捉拿你？又住在何处？”
风晴雪道：“是空寂和尚，他的禅杖好厉害，我在他手下吃过亏。不过若是我没记错，此刻他们正在南山寺借宿。”
陵越道：“如此，今天我们去南山寺看看，顺便住下，晚上再找空寂谈谈。晴雪你先去易容。”
风晴雪非常快速地易容好，变成了月灵夫人的小丫鬟。
风晴雪喊来一辆马车，说：“坐这个去，才像是去上香的。”
风晴雪说着就要过来扶陵越上马车，陵越哪肯要一个女子扶自己，虚虚避开了她的手，飞身上马车，拖着碍事的裙摆坐在座位上。
风晴雪道：“人间女子没什么脚力，而且大多是不怎么抛头露面的，所以经常要马车来代步，你们看后面的马车。”
两人掀起帘子观察，果真如此。
陵越道：“风姑娘真是细心。”
风晴雪看向屠苏，关心道：“屠苏，你可还坐得惯？”
屠苏摇摇头，但他的神色实在说不上好。
陵越也不由得担忧道：“屠苏你可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屠苏下意识握紧师兄的手，把头倚在师兄肩上，白着脸说：“这里太闷。”
风晴雪笑道：“真是的，苏苏还跟个小孩子一样，这样依赖陵越大哥的。”
虽是这样说，但陵越穿女装，屠苏这样倚着不像小孩子，倒是像恩爱的夫妻。她心里顿时有了个疙瘩，赶忙说：“陵越大哥，我来照顾苏苏吧！”
陵越淡淡看了她一眼，面不改色道：“屠苏从小都是我照顾，不劳烦风姑娘了。”
风晴雪讪讪地看着他们两个，心中百转千回，一时间不再说话。
三人一下了车，方才的尴尬全然不见，风晴雪乖乖当她的小丫鬟，陵越也做他的夫人，屠苏之前有些失职，对方怀深太过冷眼相对，戾气全在脸上，好在方怀深对着月灵，思想完全不在他身上，没被看出点什么来。
南山寺香火鼎盛，常有贵妇人来此吃斋念佛，因此准备很是充分，有小和尚立刻领着三人，介绍古刹历史，又安排了两间房给三人住。
陵越道：“小雪，你先整理一下，我先去上上香。”
屠苏也站起来，要同他一起去。
陵越道：“别去了，你方才不舒服，现在休息一下。”
屠苏和风晴雪看着陵越跟着那小和尚走了，知道他去探查形势，也不敢有疑义。
风晴雪坐在椅子上，行李自然不是她来收拾，她边看屠苏整理包袱，边说：“屠苏，陵越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？我做错什么吗？”
屠苏一时语塞，总不能告诉风晴雪，陵越看到她就跟他自己看到方怀深一样恶心得不行吧？不过不想还好，一想到那方怀深色眯眯的眼神，就一肚子气。还是修道人，对着有夫之妇也能这样肖想，定不是什么正派人士！
屠苏敷衍道：“你多心了，师兄对人一向是这样不假辞色，但其实师兄人很好很温柔的。”
风晴雪嘀咕道：“是只对你好只对你温柔吧？”
屠苏不以为然道：“相处久后你便知道了。”
风晴雪笑道：“好啦好啦，我不就问一句，你这样紧张做什么？”
屠苏只觉得女人真是无理取闹，明明问也是她，现在答了话，反而怪他说太多。
屠苏起身往外走。
“你去做什么？”
“屋里太闷，我去走走，你先回房间休息吧。”
风晴雪失落道：“还说不紧张，不就出去一会儿？也要紧巴巴地跟着。”
风晴雪觉得无趣，也起身回房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