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】麻雀英雄传•稚凤清于老凤声

第六章

想是来了这里许久,亦见不到紫胤,屠苏虽不见得说要想念,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,且就是像去作人客,主人家久久都不理会,自有一份尴尬。

如今听说师尊要出来,他也真是不一般的欢喜。

紫胤看他拘谨严肃地拜礼,是个小客人一样,觉得万分有趣。

“师尊。”

紫胤对陵越点点头,说:“你做得很好,今日中午为师就开始教习,陵越,之前的功课如何?”

陵越道:“弟子愚钝,虽有寸进,但迷惑重重。”

紫胤点点头,“已是不错了。”

陵越高兴地笑了笑,低头对屠苏说:“屠苏,你去把伙房里的饭菜端出来。”

紫胤看着屠苏远跑,问陵越:“屠苏可是顽皮了?”

陵越踌躇了一会儿,觉得有些羞赧,又不得不揭开,面皮都涨红了一层。

“师尊,之前屠苏见我,误认我是女子,把……把那相思蛊种在我身上……求师尊解去。”

陵越撩开点衣襟,露出肩头上金灿灿的小圆点。

紫胤看过后,哭笑不得,无奈道:“为师对蛊术并无涉猎,这相思蛊如何解,怕也只有屠苏知道。”

陵越整理好衣领,摇摇头,说:“屠苏说此蛊终生难解。”

紫胤拍了拍他的肩,道:“他孤身一人到得此处,惊惶委屈自是有,如今见你待得他好,依赖于你,你是做师兄的,且不要与他置气。”

陵越笑道:“屠苏是好的,我亦愿意照顾他。”

紫胤欣慰地点点头,说:“如此就好。”

“师尊!师兄!快来吃饭。”

师徒三人吃了饭,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喝茶乘凉,两个小徒时不时交头接耳,童言稚语,听着也是万分有趣,更是眼前青山绿水,远望冰雪封顶,奇异的天墉城,奇异的景象,只是人心静寂,波澜不惊。

待得日头火势减退,才开始教徒弟习剑。

屠苏很喜欢和师兄一起学习,因为师兄不会像陵端一样经常找他麻烦,自己不会,问师兄,师兄也总是有让人满意的答复,且师兄认真又豁达,待人亦温柔,他也是非常钦慕,至于是少时慕父母,好色慕少艾,总觉得两者有之,对他更是觉得万分清静,没有一处是不好的。

“不是这个动作,屠苏,手臂要抬高点。”

“这样吗?师兄?”

“屠苏真是聪明。”

屠苏回头看他,只笑。

师兄这样端正的人,于人不触目,不高傲,仅仅是这样的正,那也就海清河晏,无有来冒犯他的。而他现在偏向我了,脊背自然有人指着,于他应该是有害,而我却心满意足于此,真是小人行径。

“师兄,我在掌门那里习得腾翔之术,你看吧!”

屠苏学过的,陵越早已经学了,但看着屠苏会,比当初自己会还要期待。

屠苏用竹条做了个小蚱蜢,用朱砂在羽翼上写符文,放在手上吹一吹。

“去吧,去师兄那里。”

竹蚱蜢艰难地挥挥翅膀,喝醉酒一样恍恍惚惚地往陵越的方向飞。

那一直停留在屠苏发尾的蝴蝶扇了扇翅膀,绕着竹蚱蜢飞了一会儿,大概是觉察到竹蚱蜢要抢自家的饭碗,很是不忿,先飞到了陵越的耳朵尖上,就是一种震慑和威胁了。

竹蚱蜢在陵越手中停下。

屠苏摇摇头,说:“我本是以为天墉城竟有这样简单的寻人之术,学会后才知道要在我目力范围才能奏效,可见我苗蛊之术仍是有所成就。”

陵越见他这样卖弄,笑他:“就是你苗蛊之术不差,只是用的人懵懂无知,把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蛊用在男子身上。”

这时屠苏已经十六岁了,日日与师兄抵足而眠,同进同出,当初可笑的认知天翻地覆,很是失落了一阵,陵越察觉他不对劲,又不知他因何忧郁,只有加倍对他好,关照他,之后屠苏莫名其妙又好了,二人关系更加亲密了些。

屠苏把蝴蝶收回来,道:“我想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事,就是把蛊放在师兄身上。”

陵越觉得他目光炽热真诚,且不知他因何会日渐这般孟浪,但心中发热,两人就这么天长地久地对视着,难分难解。

“你们看,他俩就适合练双喜剑。”

两人连接的目光一触即分,低下头去,尴尬地看着旁边的涵素陵端芙蕖三人。

陵越收敛了表情,正色问:“掌门,双喜剑是什么?”

涵素目光略有深意,笑道:“双喜剑是我天墉城一位执剑长老所创,但练剑者必须为两人才能发挥其威力,当年这套剑法可真是威风至极,但少有人能练成。”

屠苏侧目,他在剑的造诣上远超常人,就是陵越这般早早练剑的天才,如今也稍微落后于自己的师弟,可见天赋之高。

屠苏道:“一人有一人的剑道,二者如何合并?不说要互相借势敌对外人,只怕练剑的两人都要打起来。”

涵素摸了摸胡子,眯眼笑道:“此言差矣,此言差矣。我观你二人默契,法相属性也相配,应能练成此剑。”

涵素从怀里摸出一本薄薄的蓝皮小本,扔给屠苏。

屠苏伸手接过,略微翻了翻,脸色变得极为微妙。

屠苏这几年越发俊朗挺拔,人却越来越冷淡,越冷淡陵越就越心疼他,越心疼他屠苏就越冷淡,如此恶性循环,造就了两人现今如胶似漆的局面。

然而屠苏除了与师兄相处之外,很少见他有这么奇怪的表情。

陵越有不好的预感。

屠苏抬头看了看陵越,把本子抛给他。

陵越接过,翻阅起来,脸越来越红。

陵端看那两人神色都如此奇怪,耐不住好奇心,凑过去偷看。

翻开就几个大字:“爱而不能言,懦夫也。”

白纸上是简单的二人练剑图,正正经经,也没什么奇异之处。

直到翻到某一页,才显现出一段小小的字。

原来这套剑法在转承交接处都会有这么一段字,对战的二人会同时停下来互望对方,比对拇指。

一人含情称赞:师兄,你方才那一脚真有龙虎之势。

一人含情称赞:师弟,你方才那一剑真是深得我心。

陵端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,这什么剑法,中间要停顿互吹互擂,早就被敌人打死了吧!”

涵素听了,瞪他一眼,说:“你懂什么?说那一段话才是这套剑法的精髓。”

陵端顿住,看了看一旁的芙蕖,立刻满面红光,说要学。

涵素哪里不知他心思,只是要在父亲面前觊觎女儿,真是活腻歪了。

涵素劈头用拂尘抽了他几下,吼道:“练你妈,去喂猪去!基础剑法都还没熟练,插翅膀想飞?摔死你!”

陵端只好踉跄着逃走了。

陵越把剑谱交还涵素,摇头道:“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剑法。”

一直不出声的屠苏又从涵素手里拿走了剑谱,塞到怀里,眼睛发出亮光。

他说:“师兄,这剑法竟能让不同的剑道融合,不如我们研究一下。”

陵越想到剑谱里互吹互擂的词句,担心自己说不出口。

屠苏向涵素道别,把不出声的陵越拉走了,对他悄悄说:“师兄,我们关起门练,谁都不知道我们说什么。”

陵越虽觉得有些难为情,但自己是师兄,万不可以对练剑不上心,如今师弟说要探查其道理,如果不应,岂不是不求不上进?

陵越反手握住屠苏,应道:“说来也是奇特,的确要探究其道理。”

屠苏认真严肃地点点头,然而他总是不能克制心中所想,欢喜了就会有所流露,总会被陵越所察觉。

察觉了,也不说明,像春日的迷濛,生长也寥寥草草,不知期,然而某一天,花开了。

评论(68)
热度(260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画展吴山翠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