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】麻雀英雄传•余忆童稚时

第五章

做早饭时就要准备午饭的材料,以及务农等家养事物,所以无论是这边山还是对面山,上午大都不得空闲,正课时间得要是中午吃饭后,撇开红尘俗世的杂物,专心修炼。

因是修炼以及穷困的原因,大都也就没得吃晚饭了,落得一身轻松。

今日中午,涵素带着四个小弟子去了剑阁处。

屠苏已经拿到焚寂剑了,他既然是族中最后一人,亦要担负起守护焚寂剑的责任,虽是人小力微,咬着牙也要背着焚寂剑跑。

屠苏用衣袖擦了擦脸,汗液仍是不断溢出。

陵越本有些担忧拿剑之事,毕竟剑对一个剑修来说,是至关重要的,任何一点差池,往后也不知差到哪个方向去。可如今他见了屠苏背剑疾跑气喘吁吁的模样,倒觉得选剑这事也万分可爱起来,毕竟人世的趣味,就是它不可预知,才会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,精彩万分的事。

屠苏又擦了把汗,抬头见师兄看他,就笑,跟他说:“师兄,我的剑是红色的,煞气重。你就选一把蓝色的,温柔调和,以后才不好打架。”

陵越笑着点头。

涵素在一旁偷听,只那童言稚语,相好的就要相配,妙在还万分庄重严肃,那天上地下,日月星辰,皆是本分,往后英雄美人,扬名立万,亦是这样自然而然。

“你们都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准备好了!”

“屠苏你留在此处,其他人跟我来!”

“好耶!我要选一把比焚寂还要厉害的剑!”

“我要选一把漂亮点的!”

“大师兄!你选什么样的?”

陵越回头,对外面的屠苏挥挥手。

石门关闭,陵越继续向前走。

他说:“选一把能和焚寂相处的剑。”

屠苏抱着剑在树下乘凉,山里的小鸟并不怕人,见那烈火般的颜色,实在温暖,就远远地落在一旁。见是那边没有动静了,双脚一跳一跳,凑近了看,等了半天仍是不动,索性跳上那人手臂,歪着头四处张望。

屠苏看着它稻田般青青的眼珠子,就觉得落入了风里,自在的化身停在他手上了。

忽然山里传来隆隆的声音,那小鸟一慌,扑扇飞走。

屠苏想要抓小鸟的手失落地收了回来,起身等在石门旁。

果不其然,没一会儿门就开了,里面倏地爆出晶亮的蓝色炫光。

师兄成功了!

屠苏万分激动,眯着眼睛要看清蓝光里到底有什么。忽然里面又暴喝出掌门人的声音,只一声洪亮的“好”,便连声叠笑,笑声在山谷中回环不绝。

脚步声靠近,第一个走出来的竟是陵越。

陵越见到门口处的屠苏,脸上笑容未退,清喝一声:“屠苏,接剑!”

那剑在日光下展开,清光湛湛,温温凉凉,开锋有青龙席卷之势,真是精彩。

屠苏见状,玄身拔出焚寂,接他一招,两锋交接磨砺,铿锵不绝,只觉那剑锋锐却不迫人,温良却不软弱,果真有接济容纳焚寂之意,大喜,收剑,拍手大笑。

“师兄!你这剑何名?”

陵越收剑。

“霄河。”

涵素亦从石洞里漫步而出,抚掌笑道:“今日你能拿走此剑,也是大造化了。”

芙蕖也合了心意,拿着一把花哨的剑,交口称赞道:“刚才屠苏你没看到,好大的阵势呢!”

陵端道:“我的也很厉害啊师妹!”

屠苏把玩了一会儿师兄的剑,真觉得顺眼,相配,郑重交还给师兄,要他好好对待。

芙蕖在一旁痴痴地笑:“屠苏逗趣得很。”

涵素欣慰地摸摸胡子,说:“今日你们也没心思练剑了,回去多看几眼,明日本掌门教你们基础剑法。”

陵越道:“师尊今日已经出关,说会亲自教导我们师兄弟俩。”

涵素点点头,“如此,你让屠苏上午来我这边学道法就是了。”

屠苏:“诺。”

涵素先行离开,余下四人的心情亦还是不能平静,只恨不得环山多跑两圈,发泄发泄力气。

陵端道:“不如我们去山下那水潭里捉鱼吃,怎么样?”

他一个月都没吃到肉了,想到鲜美细嫩的鱼肉,口水泛滥而出。

屠苏虽不与陵端一道,但小孩心性亦是好玩耍,转头要看师兄同不同意。

陵越牵着屠苏一道下山,陵端芙蕖自然知道是同意了,欢喜得往山下冲,见到碧绿中一汪清水,恨不得跳下去涤荡身心。

陵越自知阻止不了他们闹腾,只好顾着芙蕖的女儿心,让她去捡柴火。

那芙蕖一转身,陵端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光了跳入水中。

陵越见屠苏也脱,忙抓紧他的腰带。

屠苏要脱,师兄不给脱。

屠苏疑惑道:“师兄,我们没带竹竿,要下去捉才行。”

陵越弹了一下他的额头,说:“芙蕖仍在,不可放肆,男子汉不得做让女子难堪之事。”

屠苏一想也是,师兄也是女孩子不好再脱光了。

屠苏点点头,说:“那等一下我怎么回去?”

陵越不以为意,说:“在火边烤烤就好。”

屠苏答应了,光着膀子下水,一点声音都无,立马不知泅到哪去了。

“师兄!我抓到鱼了!”

一个活物被抛过来,陵越闪身一躲,那鲜亮的活鱼就噼噼啪啪在岸上跳打。

陵越捡起鱼到下游去清理,屠苏又掷了几条鱼上来。

因是天墉城结界有阻挡冰雪的作用,山谷一直四季如春,又有高处流下的冰山雪水,养得一池鱼肥头大脑,各个呆笨等人宰。

陵越见材料已足,喊道:“已经足够,勿要浪费了!水里凉,也不要贪玩!”

屠苏这才乖乖从水里游上岸,下水许久只抓到一条鱼的陵端忽然大叫一声。

“有蛇!救我!”

屠苏离陵端近,猛地扎进水里,迷濛间看到陵端脚上缠着黑影,摸过去扯住一处,倏地往后贯,把蛇扔出水面。

岸上的陵越把蛇杀了,水里的陵端因惊惶喝了几口水,吓晕过去,屠苏只好拖着他一起上岸。

本来一件美事,搅黄了,回到山上涵素也不骂,只是人人都不好受。

芙蕖问:“爹,陵端怎么样了?”

涵素摇摇头,说:“受了风,又惊悸,大概要迷上几天。”

涵素是疼爱这个弟子的,即使顽劣,也是心头肉,守在床边一刻不离。

芙蕖已经哭上了,陵越安慰亦不管用,大概是初见人生死之大,也有些恐怖。

屠苏背着焚寂剑,扛着笤帚,手里抓了一块布,风风火火跑过来。

“师兄,我有办法让陵端醒来。”

陵越低头,屠苏与他耳语几句,一旁的芙蕖也被吸引了注意力,不哭了,也想帮忙,凑过去听师兄弟二人的悄悄话。

屠苏道:“芙蕖,你在后面跟我叫好了。”

芙蕖点头答应了。

屠苏把布蒙在笤帚大头上,倒着立起来,像个飘摇的人影。

芙蕖在后面看着有点害怕,却也因为胸中那同门情谊忍住不后退,小孩的世界跟大人那样真切了。

陵越则是落后他们二人几步,跟着屠苏走。

屠苏举着笤帚,在山顶上绕行,一边绕一边喊。

“陵端啊!你回来吧!”

芙蕖在后面吓得脸色发白,惊惶得只能抓住屠苏得衣摆,没能喊出声。

好在屠苏也不在意,前边有一个人喊就足够了。

落后屠苏的陵越接着应。

“是,我回来了!”

“陵端啊!你回来吧!”

“是,我回来了!”

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少女,严肃地执行着这个仪式,虽荒唐幼稚,但庄重可亲,涵素在里面听了,亦觉得在这不仁不义真刀真枪的人世,有这样的情谊,才是人生可喜。

屠苏饶了三圈后就举着笤帚从正门进了陵端卧房,由他举着笤帚往前一侧。

大喊:“哦!你回来了!”

说来也稀奇,那屠苏一声少年清朗的轻咤,连着床帐中卧病不起的陵端,忽然跳坐起来,大喊一声。

“谁在叫我!”

屠苏严肃地用笤帚打了打陵端的头,说:“你看,果然回来了。”

因这劈面用扫帚打头一事,陵端气得跳脚,越来越生猛,自然也就不治而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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