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峰霆】杀手先生和小骷髅
杀手先生——峰峰
小骷髅——等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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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最近杀手先生工作次数越来越频繁，时间也不断延长。
今天杀手先生又要出门了，小骷髅拉住他，问：“你不是说不干了吗？怎么你越来越忙了？峰峰啊，做人要有良心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”
杀手先生回身抱住小骷髅，说：“我先安安他们的心，等过一阵子松懈点了，我们再计划计划。”
小骷髅紧紧抱住杀手先生，沮丧地说：“你哄我的是不是？到时候你被两面夹击，怎么逃得过？”
杀手先生拍了拍他的后背，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承诺。
“不如……”小骷髅抬起头希冀地看着他，说：“不如你去自首，将功赎罪，我呢就偷偷去陪你，怎么样？”
杀手先生推开小骷髅，倒退几步，一言不发转身要走。
小骷髅在他后面咬咬牙，喊道：“你不去自首，我就去举报你。”
杀手先生顿了顿，背对着他说：“我不想坐牢，我也想做个好人。”
小骷髅跑上前拉住他，说：“那你更要自首啊，出来你就能重新做人了。”
杀手先生回过头，太多的欲言又止。
杀手先生说：“要我去坐牢，不如死了。”
这傻瓜，还不知道他是干人命活的，一进去，哪里出得来？
不过这天地都是牢笼，在外面被老秦把控，在里面被警察把控，唯有一息尚存之地，苟延残喘。若是连他都要放弃他了，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。
小骷髅仍旧没能留住杀手先生，眼睁睁看着他走了。
以前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，现在隐约知道一些了，却不能再看他一错再错下去。小骷髅立志要劝杀手先生，在网上买了一大堆刑法的书，一本一本看下来，死刑，无期徒刑，有期徒刑，剥夺权利终身……越看越心惊胆战，想到杀手先生要面对这种结局，一片绝望茫然。
小骷髅合上书，在沙发上振振有词，说：“也许峰峰只是偷小姑娘的手机钱包什么的，几个月就好了。再严重点……可能……可能是搞黄赌毒……”
小骷髅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，在家里面东翻西找。
“毒品……有没有毒品……没有没有！太好了。”
小骷髅又偷偷摸摸去打开杀手先生的电脑，翻了翻，没找到小黄片之类的，才松了口气。
可是……杀手先生究竟干什么坏事了？
“肯定是偷东西了！偷东西！不然怎么这么闲都还有钱租别墅。”
小骷髅返回去找值钱的珠宝首饰，或者看看墙上有没有世界名画之类。
结果……都是一两百的低端装饰品。
“不会是黑帮马仔啊，马仔哪能满世界跑还不用去讨好老大反而给老大脸色看的。”
小骷髅想来想去，得出的结论都是杀手先生是小偷，虽然不知道他偷了什么，总之是有师门，干大票的小偷。
“十年……二十年……这关得也太久了吧！”
小骷髅暴躁地扔了书，满屋子乱转，嘀咕道：“太严厉了！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！十几年出来，人生都过了大半，怎么能这样？两会也不说说问题。”
双标的小骷髅忘了前几天他看新闻还骂司法不公正，弱软无力，惩处力度太小。
小骷髅想给他脱罪的办法想得头发都要掉光了——大半是被他自己扯的。
每一次新闻上有XXX抢劫或者是XXX歹徒袭击民众，他都担心得要死，打过几轮电话，不接，急得都要打电话问公安局有没有抓到杀手先生这个人，当然他还是忍住了，不然暴露出来被抓也是太蠢。
“峰峰！你没事吧？你给我说，那XX街的爆炸案是不是你干的？你别这样啊！有火就冲我来，你别……”
杀手先生拍了拍他的头，把身后的塑料袋拿进来，边忙边说：“我去买菜了，爆炸案关我什么事？”
“不是你啊！”小骷髅松了一大口气，说：“还好还好，你又少坐几年牢了。”
杀手先生忍俊不禁，把手里的菜给他，拍拍他的屁股说：“快去做菜，瞎操心什么？”
小骷髅推开袋子坐在杀手先生腿上，撩开自己的T恤衫，大义凛然地说：“犯罪就是心理障碍得不到纾解，你要干啥我陪你，你别出去作别人。”
杀手先生啼笑皆非，趁势摸了几把他的腰，看他羞耻得整个人都红了，抖个不停，又止不住有些心软，把他从身上推起来，说：“你放心，我很快就好了，到时候我就做一个普通人，跟你去玩，带你去拍照，去好多好多地方，直到我老，直到我死，我努力变成白骨精，跟你一直在一起。”
小骷髅定定地看着杀手先生，把住他的脸问他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杀手先生点点头。
小骷髅严肃的嘴脸咧开一丝傻笑，把杀手先生从沙发上拉起来，蹦蹦跳跳带着他一起跳探戈，他旋转着，旋转着，天地的一切都飞舞起来了。
小骷髅说：“你之前亏心事做多了，后半生得慢慢补偿，我和你一起去，去需要我们的地方。”
杀手先生笑着点头，稚嫩的酒窝若隐若现。
小骷髅想，像峰峰这样的人，就算是坏，也坏不到哪去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。
日子就这么缓缓流淌，然而心口仍像有砂石磨砺，忐忑不安。
杀手先生又一次出门后，小骷髅迎来一个人，一个有一面之缘的人，小骷髅记得，杀手先生叫他——五哥。
五哥看谁都笑眯眯的，看起来非常好说话，很温柔的一个人。
小骷髅对他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。
小骷髅忙着要端茶给他，五哥笑着坐下，看了看周围的布置，叹道：“我从没见十一的房子有过装饰，这是你的功劳吧？”
小骷髅摇摇头，说：“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啊？这都是峰峰拍的。唔……你看这张照片，是在西郊那边拍的，那时候整条路的银杏树都开了！还有这张，今年下的第一场新雪，是古树公园那边，大松树全变成了圣诞树，美吧！”
小骷髅如数家珍，对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娓娓道来。
五哥欣慰地点点头，说：“十一现在也有个人样了，不然以前老一个人，指哪去哪，无牵无挂。”
小骷髅若有所思，问：“五哥也是和峰峰一起做事情的吧？”
五哥说：“你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？”
小骷髅摇摇头，沮丧道：“他不跟我说。”
五哥上下重新打量他，笑道：“我就说不可能看错人。你若是知道他是做什么的，你不会放任他。”
小骷髅脸色微变，急促地问道：“他……他到底做什么？”
五哥说：“你跟我来。”
五哥站起来，要领小骷髅走。
小骷髅坐在沙发上，瞪圆了眼睛看他，说：“你不怀好意，你是谁？”
五哥诡谲地笑了笑，说：“你是要知道真相，还是要蒙在鼓里？”
没人想被蒙在鼓里，然而知道真相的那一刻，才知道人是如此惨烈和不堪。
那是一栋小高楼，五哥不知亮出了什么身份，得以随意进出，他们上了十五楼。
五哥带着小骷髅走到一个房间，他扯开窗帘，把手里的望远镜交给了他。
五哥说：“你要的真相，就在斜对面那栋楼的楼顶，你真要知道吗？”
小骷髅接过望远镜，不急着戴上，反而面向五哥，说：“你背叛了他，他能叫你‘哥’，说明足够重视你，而你今天却带我来了这里。”
五哥竟然一时间不能直视小骷髅的眼睛，他下意识低下头，又很快地笑了笑，说：“虽惶恐，但无悔。”
小骷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，他把望远镜举起来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朝五哥指的方向望去。
斜对面的楼顶上，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趴在边缘，身边是一架狙击枪。
小骷髅顿时手一抖，几乎抓不稳手中的望远镜。
也许他是想这一刻望远镜能掉下去，接下来他就不必看了。
然而五哥稳稳地帮他扶住了望远镜，逼他看下去。
屋顶的男人渐渐握住了枪，底下一个男人匆匆从大楼里出来。
五哥给小骷髅加了个加倍望远镜，对楼那杀手先生的面部表情，尽显无疑。
小骷髅从没见过杀手先生这样的表情，冷酷，漠视，空无一物。
他拿枪的时候……冰冷的就像镀了一层蓝色的光。
可怕，如此恐怖！
仿佛穿越时空，倒回无数个日夜，在那个阴沉沉的白天，明明还在与同学说笑，忽然就感觉胸口痛，好疼啊，但他连眼泪都还没来得及流，只看到对面那学生惊恐的眼睛，然后随着他倒下，他的视线往上，再往上，对面楼里趴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孩，他稚嫩的脸孔白得像鬼，冰冷的瞳孔，泛着蓝光。
他绝不会忘记……他说过了他绝不会忘记！
斜对面的杀手先生扣动了扳指。
“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”
小骷髅忽然掷开望眼镜，抱着头缩在地上，涕泪交加。
五哥马上用衣服盖住他的脑袋，握着他的肩安抚道：“你没事吧？别怕。”
小骷髅在衣服的阴影里抬起头，眼瞳惊恐地散漫乱飘，放大，收缩，又放大。
他崩溃道：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是他？是他！是他！”
“你看着我！不要再想了！”
“他为什么要杀人？杀人啊！我以为他只是……”
“你冷静一点，先喝杯水。”
小骷髅忽然直勾勾地看着五哥，一掌就把他掴倒，那杯水也一起摔个粉碎。
“你是警察，你要抓他。”
无论这件事如何摧折他心，电光火石间，他只记起他的安危。
毕竟杀人……是要偿命的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