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及衍生】南院(青楼CP大乱炖)

第十六章

端午过不了几天,碧游业已准备齐全。这一天,南院门前挂了两副长炮,炸了半天,老客新客都聚过来瞧了,才知道南院又添了新先生。

一灰衣男人抚着胡须道:“不得了,最近南院频频出新的先生,听说这一个,以前还是做调教师傅的。”

旁边有个后生仔笑道:“真不得了咯,我去做他的话不是被打?我不好这口嚜。”

后边又有个黑衣老头愤愤道:“你么,做一世也拿不了这么多钱去请他们一次,白日做梦,你也只能摸摸小倌人的手解解馋。”

后生仔涎笑道:“做了先生,排场就比官还要大嚜,我去倚翠楼那边可没见整这种待遇。”

灰衣男人嗤笑道:“倚翠楼?什么货色?!你也就配在那找野鸡了。”

后生仔被气得脸发红,卷起袖子就与人打成一团。

南院里挤出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,捏着手绢指着骂:“老娘的场你们都敢闹!来人!把这几个穷酸货扔出去!”

几个圆腰铁臂的壮汉上前一叉,把闹事的全给扔了。

正是热闹的时候,卷哥儿急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,与吴妈耳语两句。

吴妈捶胸顿脚,心痛道:“我的心肝宝贝!谁给他气受了?”

说完就急忙忙往楼上跑,踅到门前,一伙人围着门口,叽叽咕咕,好几个话已说绝了,仍嘻嘻哈哈笑闹不已。

吴妈心中门儿清,抽了竹条挨个打过去,骂骂咧咧:“谁给你们狗胆让你们编排先生,皮痒了是吧?卷哥儿在哪呢?把他们个个给我登记了!没教训就乱了套,还得了了?”

那些方才还嘻嘻哈哈的小公子顿时就噤了声,有几个大胆的却出来,曲意奉承道:“妈妈你也是偏心,没得让这样的人当先生么!连个做了四五年的客人都留不住。不过客人么,做七八年已经是顶头了,四五年也还蛮好,留不住也就罢了,客人往来不绝,也还是好的么?如今那客人一走,先生就半死不活,生意么也不做了,我们是给妈妈你说不平啊!”

吴妈妈看准了那几人,冷笑道:“你哪来的消息,我都不知道哦?那么会打听,全说给我听吧。”

吴妈看他们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三五六来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妈妈我在玩心眼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!废话别多说,我们南院的规矩可从没给什么人开过例,小公子顶撞先生,每个人给我打二十鞭。”

一伙人都讪讪的被领走了,苏凯文听到外边的嘈杂声终于远去,松了口气。

一旁的娇姐儿拿了茶水过来,冷笑道:“那个起头的蠢货,也不知被谁撩拨了竟敢来我们这边说风凉话。”

外边的易哥儿过来,撩起帘子往里喊了声:“苏先生不要在这里么,客人今天来了好多忙不完,有几位老爷催您了。”

苏凯文皱了皱眉,用生涩的语调说:“四先生这里还要留人……”

床帐里的人影翻了个身,咳嗽几声,哑着声音道:“你在这里能干什么?外头喊你便去吧。”

苏凯文却仍是不起身,易哥儿只好道:“不若我留下来,苏公子可能帮我到二先生那边说一声?”

苏凯文这才起身,笑道:“这便好了,只有娇姐儿一人我也不大放心哝。”

何瀚摆了摆手,让娇姐儿挂起了床帐,半撑起身来,唬得娇姐儿一跳,忙劝道:“四先生!这是做什么?万一受风了可怎么好?快盖着!”

苏凯文也忙去推他睡回去了,把帘子遮得严严实实,道:“我便不去了吧,让客人去做别人么。”

何瀚无奈道:“只是伤寒症,弄得我快死了似的!快走!见着你烦呐!”

娇姐儿到底伺候了何瀚几年,见何瀚隐隐有些不悦的语气,便也只能帮着去赶了苏凯文,说:“二先生让你来看看,如今也只是换个人嚜!都是二先生旁边的,你还不放心易哥儿?”说着又凑近苏凯文去说:“你就别跟四先生倔,病人总要顺顺么,没得你一片心,到头来却让两边不好受,不能啊!”

苏凯文只好点头离开了。

娇姐儿给何瀚换了额头上的湿帕子,道:“易哥儿!水凉了,让人再打一盆热的上来吧?”

易哥儿用手试了试盆子里的水,唤了一声外场,谁道外面的人都忙得很,一时顾不着,应是应了,却左等右等都不到。

娇姐儿被气得半死,小声对易哥儿说:“那六先生好大的派头,一来就指使着全部的人为他忙得脚不沾地,如今我们先生病着,连个打水的人都没有了!”

易哥儿嘘了几声,示意不要娇姐儿说这事。又看了看里面,捡别的事说了:“我刚刚看外面那打头的几个,特别是孙公子,最近客人多哝!说是比先生也差不多了,整天被一群势利眼捧着,如今倒是敢闹起来。”

娇姐儿狠狠吐了口唾沫,骂道:“就他那蹩脚诗词,一手烂琵琶,整天脸上抹得猴屁股似的,恨不得偷我们裙子穿了!那些客人也是瞎了眼,做他还不如做倚翠楼的野鸡!”

娇姐儿一段话越说越大声,便是何瀚也听见了,只听他凉凉地说:“做生意做得好,也怪不得他这样,人不就要往上爬么?只还不知道他爬不爬得上就是了。至于你们——给我少说两句罢。”

两人这才罢休了,易哥儿没叫到外场,便打算亲自去打水上来。

他急忙忙转身出去,就碰到往里走的吴妈妈。

吴妈妈攥住易哥儿的胳膊,问道:“四先生情况可好了?”

易哥儿为难地摇摇头,说:“还发热呢,一直降不下来么。”

吴妈妈打发易哥儿走了,径自往里去。她撩起床帐看了一会儿人,又摸了摸额头,叹道:“你说你!怎么一来一回就病成这样?今天还是碧游挂牌的日子,你这样不是时候,别人怎么说你啊?”

何瀚笑道:“不是说我小气么?六先生挂牌我就告病,和六先生势同水火呐。”

吴妈妈道:“你还能笑出来也是好嚜!好在你俩交情不错,我也不操心六先生会生出什么间隙。你呀!你倒是还没说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?”

何瀚笑道:“没什么哝,就是端午在观雨楼吹了邪风,不几时就好了。”

何瀚避重就轻,偏偏身体却不听使唤,一阵猛咳,气都喘不上来了,惨白的脸忽得变青。

吴妈被他吓了一跳,赶忙帮他拍背,接了娇姐儿递过来的水喂给何瀚。

吴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,眼睛转了一圈,对娇姐儿说:“你去叫个外场,让人去把项老爷喊来,四先生病了,他倒是撇开去顽,没得这么便宜。”

何瀚突然出声阻止,急道:“娇姐儿别去!咳咳!”

吴妈见他又是一阵急喘,变了脸,说:“怎地这般严重?看过大夫了吗?”

何瀚道:“没什么啊!今日六先生大喜,我这后脚接大夫来看病,不吉利。”

吴妈怒道:“六先生再是好,哪里跟你的资历比?你不去看病把自己弄成这样,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?易哥儿!”

易哥儿刚打了水上来,便上前应了一声。

吴妈道:“你去叫一声大先生,托他去让百里王爷请好的大夫过来,这治病可不能拖!”

何瀚拦不住,委顿在床上咳嗽过一阵后,乏力地拒绝一番,没用处,便恹恹地又睡了。

吴妈见他睡了,跟娇姐儿吩咐两句,便也离去了,出到院中,把包打听喊来,吩咐道:“你们去打听打听,可是项老爷最近玩儿什么新花样,或者是府里有什么大事了。”

吴妈见包打听去了,才放下心往碧游院子方向走,远远就听见琴筝锵鸣,人声鼎沸,又有房梁上的大红绸缎扎着红花球在风中飘飞。一进了门,更是人挤人,交头接耳,聚众赌博喝酒的不在少数,穿过一群憨懒的醉汉,往里走,便见到碧游。

碧游今日穿了一身暗色的红衣,一张脸都被那红色衬得桃色迷人,风流倜傥,俊俏已极。

碧游笑道:“吴妈方才去了哪里?好多大人我都不认识,没得你来提携,叫我出了丑。”

吴妈笑道:“没什么事么,外边几个穷酸货小打小闹,也就留了一会儿。”

碧游道:“吴妈什么事都亲力亲为,难得也有这样的好身体嚜,我怕是还不如你咧!”

吴妈笑道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和我一个老太婆比,莫说没有比不过的!好了,这边来,我给你介绍介绍几位老爷。”

吴妈携着碧游去了,正是酒酣耳热之际,卷哥儿又远远跑来通报。

吴妈侧耳一听,大喜道:“碧游你好大的面子,竟然请动了他都不说半句!”

碧游疑惑道:“谁来了?”

吴妈在碧游耳边说了一个名字。

碧游也挺惊讶,道:“我也有好多年没见着他哝,事前也没跟我说,怕是趁了我这热闹来看看吧,他哪会乐意见我呀?”

吴妈想了想之前陵越见碧游的反应,也有些吃不准,便道:“那你在这里跟老爷们说说话,我先去见见他。”

吴妈转去了别的院子,急忙踅进大门,便见一黑衣男人负手立在神案前。只见他侧身静立,另一只手捻着香炉上的烟灰,极鲜明的黑衣趁着白脸,眉间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,又因是长相天然有股清秀味儿,倒是不显得吓人,却也看起来很不好接近。

男人许是听到了吴妈的脚步声,回头冷冷地看着举步不前的吴妈,道:“如今你也怎得胆子这样小了?”

吴妈这才笑道:“你当了老板也没回来看个几眼,我么自然是越来越不敢了,今时难能同往日啊?”

原来这男子竟是一直神秘不露面的南院大老板:陈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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