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吴山翠

够歇斯底里吗?以眼泪淋花吧!

【苏越及衍生】南院(青楼CP大乱炖)

第九章

苏凯文一向温柔敦厚,谁知竟有这等香艳本事,唬得没看过的人两眼发直。

那赶来的乐师奏起靡靡之音,夏哥儿周哥儿等人合力用四张桌子拼了一个小高台,苏凯文光着脚在上面跳。因是露着腰腹,那片片肉色尽显,水光粼粼,又跳得凶猛,整个人、整套金饰叮当作响,风流至极。

最是有趣的,苏凯文最后竟弃了台面,让人搬出一张大鼓来,乐师也没了用处,他自己就在上面踢踏,撞得整个南院鼓声雷雷。

众人因而兴致高昂,酒桌上觥筹交错,又是亲密私语,乱成一团。

曲终人散,宴散人离。留下的留下,归去的归去。

是日,五月初一,崔略商来了陵越的院子。

夏哥儿正坐在门前扇扇子乘凉,见崔略商迎面走来,忙不迭起身上前伺候。

崔略商问道:“大先生可在?”

夏哥儿绞了冷手帕给他擦汗,说道:“在里面小憩,大中午的暑气旺盛,三先生怎么不躲躲反而在外头走?”

崔略商推开他,自行往里面走了。他撩开床上的纱帐,纵身一跳就往陵越身上压。

陵越被他惊醒,无奈地推开他起来穿衣梳发。

崔略商抱着手臂站在一旁,东张西望了一会儿,问道:“怎么不见静姐儿?”

夏哥儿在帮陵越打理衣衫,边忙边道:“在小厨房里,说是这几天要包粽子,浴兰节好做人情。”

崔略商咂了咂舌,口中涎液都溢满口齿,说:“不错啊,端午的时候也送我几个人情好了,听说静姐儿会做九子粽,多多益善嘛。”

静姐儿因听前边有人来声,遂也往这边赶来了,入了卧房听崔略商一番话,不由笑道:“三先生还是不要惦记九子粽的好,吴妈妈上次把我们教训了一顿,说我们都可劲儿把三先生喂得脸都没了,胖成了一头猪。”

崔略商叉腰竖眉,愤愤道:“吴妈妈是偏心偏到天上去了!为何四先生就能吃好多好吃的,就我不可以!你看四先生那身体,吃了也白吃,我好歹还会长出点肉来!”

静姐儿笑道:“正是这个理了!你会长肉!”

崔略商翻了几个白眼儿,理都不理静姐儿了。

陵越道:“这阵子怎么都见不到你的人影?去哪了?”

崔略商转了转眼珠子,讪笑道:“我这不是去出局了吗?”

陵越站起来,夏哥儿和静姐儿要跟着,全被崔略商赶了,拉着陵越一起出门。

陵越和崔略商站在树下等轿子。

陵越道:“出局子?是谁的局?”

崔略商道:“是一位姓陈的老爷。”

陵越问:“哪里的陈老爷?”

崔略商支支吾吾,只说是个有钱的。

陵越听他说辞,疑惑越深,不由严肃道:“你说的这个陈老爷家宅府邸在何处不知,身份不明,就算有几个钱,你哪来的胆子去做他的生意?”

崔略商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,高声答道:“大先生你别管啦!只要挣到钱么!吴妈妈也不说我!”

陵越握住他手腕,冷冷道:“吴妈只看钱,我难不成会看你怎么赚钱?只怕你被什么人骗了。”

崔略商看陵越眉头又有折痕,才察觉自己过分了,忙道:“对不住啊,大先生。不过……反正这事你不要管啦。”

陵越还待与他分说,迎面又来一人,是丁隐。

丁隐奇道:“你们这是去哪?”

陵越一愣,这还没问原因就被崔略商拉了来,去哪他还没知道呢。

崔略商经过前几次的事情,对丁隐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,笑道:“我和大先生要去买点五彩丝带,端午用来辟兵。”

丁隐道:“我也跟你们去吧,菖蒲和艾条要去采吗?”

崔略商摆摆手,装腔作势道:“吴妈妈哪肯我们去山林子里,她不就是说‘诶哟!要是你们去林子里被大虫叼了去,我上哪找这摇钱树?’,我可不要再被她摁在床上打。”

正说笑,东边来了两顶轿子。

陵越自坐一顶,崔略商和丁隐坐一顶,去了香绣街的花大娘家。

花大娘家的刺绣远近闻名,许多达官贵人都爱找她家的绣娘,因是端午,也售卖些彩色丝带,还别致地纹了些花草纹路,极受欢迎。

一行三人相携入了花大娘的铺子,但听说花大娘在陪客,上了茶让陵越等人等待。

崔略商坐不住,在一旁翻着商货和丁隐叽叽咕咕。丁隐听了,觉得崔略商还挺有门路,这些女孩儿们的玩物也这般精通。

两人凑在一起说得起劲儿,忽然后边传来动静,回头一看,却是陵越被人围了。

崔略商和丁隐冲过去拨开人,站在陵越旁边瞪着来人。

崔略商不善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想打架吗?”

那群人忽然分开了一条道,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走来,立在三人面前。

丁隐道:“公子何必做得这般难看?”

来者并不理丁隐,只神情复杂地望着陵越半晌,却半句不说。

崔略商待要发作,被丁隐拉住,对他暗地里摇了摇头。

崔略商这才去看陵越的脸色,只觉得他前所未有的晦涩。

来人深叹了一口气,沉声道:“昔日陵参将,征战沙场,何等威风?师傅常骂我愚钝,要我日日比照于你,也曾看你大胜归来,披甲战屡,高头大马之上,威风凛凛。今日……你看你,何等不堪。”

说完,他身后的几人大笑,尽是嘲讽。

哪料这人忽得大怒,把方才笑过的人几脚就撂倒,让人丢了出去。

陵越冷冷道:“陵参将早已战死沙场,你找错人了。”

他要越众走出,那男人不甘心,伸手向他背后袭来。

陵越左肩一让,右手扣指一弹。那人手腕顿时酸麻不已,无奈抽回。

陵越回头,叫了声:“陵端。”

陵端握着手,冷笑道:“大师兄,我以为你真忘了我的名字了。”

陵越道:“往事休要再提。”

陵端道:“我不提,你都忘了吧?你看看你穿得什么样?你什么时候会穿广袖了?你什么时候会穿这种拖沓累赘的衣服了?霄河呢?是不是被你送给哪位恩客啦?!”

陵越见他说到霄河,正要发怒,突地陵端迸溅出眼泪,大哭不止。

陵端指着他骂道:“你怎么能受这种屈辱?你怎么不干脆在入那肮脏地的时候刎颈自杀?若是师傅九泉之下知道你这样糟践自己,肯定提剑杀了你!你堕落!你活着!”

陵越听他提到已逝师尊,泪在眼底涌动,到底忍住了,沉默半晌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
陵端还在后面骂道:“你若是对自己下不去手!我来帮你!屠苏那奸诈小人,只会趁人之危,不知要让你保存名声,才让你这般活着!陵越!你死不死?!”

崔略商终于忍不住了,也大骂回去,说:“你有病吧!活着总比死了好!你要这般大义,事后来这里惺惺作态,怎么一开始他有难的时候你不来?若不是百里屠苏,一百个陵越都不够死!你哪来的面子跟他比?若是你觉得过意不去,怎么不现在以死谢罪?”

陵端冷笑道:“我杀了他,自然就会回去负荆请罪。”

陵端拔出剑,直指陵越。

崔略商和丁隐要上去帮忙,却被陵越制止。

陵端平剑横扫,陵越矮下肩去,又见剑纵劈而下,侧身避让。

陵端见他只躲,气道:“你这是看不起我?”

陵越见他一剑刺来,干脆贴剑顺势而上,伸手抢上,握住陵端手腕夺剑,一手去扣住他臂膀,手一拧,陵端整个人跟着他凌空翻转几圈,扑倒在地。

陵端趴在地上,忿恨地捶了一拳地板。

陵越也不去扶他,避开几步,淡淡道:“我乃师门孽徒,打为贱籍时早已不是你门派中人,你可叫我大先生,却不是大师兄。”

陵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,指着陵越恨道:“你如今要我叫你大师兄,已是不可能了!你流落秦楼楚馆,有什么面子?”

“陵端!”

门口一声大吼,众人眼前一花,只见百里屠苏拿着剑向这边气势汹汹地劈来!

陵端哼笑一声,从地上翻身而起,接他一剑,与他缠斗起来。

陵端道:“百里屠苏,你还有面子站在这里?若是你今日作为被你师尊知道,何等痛心?”

屠苏紧抿嘴唇,眼角戾气大盛,也不让他了,飞快地一剑指向他脖颈。

要害之处被指着,陵端也消停了。

屠苏咬牙切齿道:“若还有往日情分在,何必来揭人伤疤?若是情分已消,今日之事态,不是得你所愿?要你如此多余,雪上加霜!”

陵端冷笑道:“我不是你这龌龊之徒,现在你才是得偿所愿吧?所以舍不得了?便叫堂堂大师兄,来做劳什子大先生!若他还有几分骨头在,应宁死不屈才是!苟且偷生,窝囊之辈!”

屠苏冷冷道:“你若不是窝囊之辈,只管上前。若是不怕死,你只管证明给我看你宁死不屈。”

陵端叫他说得面色通红,却也还不动弹。

陵越方才一直冷眼旁观,如今才上前握住屠苏手腕,把他的剑按下去。

陵越对陵端说:“不要来找我,你回去。”

陵端还要说,却被陵越一眼定在原地。

陵端愣愣地说:“你实在是叫我失望。”

陵越低头,沉默半晌,只摇了摇头。

陵越把所有人都带走了,陵端一人孤零零地倚在门边,看他远去的背影。

突然流下两行热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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